“我要见无极元君。”
封离漠提出要求。
“好。”
王怜影一口答应,广袖一挥,封离漠被关进了设有禁制的硕大掐丝珐琅鸟笼中,占据一半屋子的鸟笼里设有床榻桌椅,封离漠方进去一会子,兰倾绝就一同出现在里面。
“凤音,你未死,太好了……”
兰倾绝抱住封离漠,手指触到她光滑的躯体后,才注意到她赤裸着,面貌也变成了从前模样,“你的脸……你的衣裳呢?”
兰倾绝褪下外裳披在她身上。
“人你也见到了,日月光阴轮——”
王怜影在鸟笼外踱步紧催。
“放了她们,我就给你。”
“你要挟我?”
王怜影轻哧一声,笑着,“你恐怕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你是俘虏,俘虏没资格谈条件,更休想得寸进尺。”
“你不答应,就别想得到你要的东西。”
王怜影笑容消散,阴阴盯着笼子里的人,不懂她都被自己关起来了,怎还会这般硬骨头,同目光决绝的人对视了几个呼吸之后,王怜影倏尔一笑,指尖一点,捆仙索将要反抗的兰倾绝绑在附了雷霆之力的鸟笼金丝网上。
“兰姐姐!”
“放心,她是仙体,不会死,只不过是疼几下而已,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惹怒了我,我自然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王怜影袖中飞出两只形似瓢虫的冰晶情蛊,一只从封离漠鼻孔蹿进身体,迅速融化于她的骨血之中。
起初是感到全身冰冷,二十个呼吸,血液在周身走了一圈后,身体开始变得燥热,小腹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越烧越旺,火势蔓延全身,热得她意识迷糊,双手不自觉地抚摸起自己的肌肤来。
“凤音!”
兰倾绝呈十字形被绑在笼壁上,手腕拼命挣扎,炁海的法力如同睡死了一般,任她怎么凝聚精神都调用不动,她无暇顾及雷电过体的疼痛,一颗心悬在封离漠身上,“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她看向王怜影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别为难她。”
“可惜啊,我要的,你没有。与其想些无用的,你不如劝她把东西给我,这样才能少受些罪。”
另一只蛊虫钻入不知何时出现在笼子里的离垢施身体中,禅衣女尼盘腿坐于地上,手掌合十、双目紧闭,眼观鼻鼻观心地轻诵着经文,只是不管坐得如何端正,模样如何不动如山,她额头与颈上的细密汗水都在无声诉说着身体的煎熬。
“菩萨断思惑,除毁犯之非,使身清净,成就戒波罗蜜,离一切垢……”
王怜影悠悠坐上太师椅,隐在暗角,捧一杯香茗捂在手中,循循善诱道:“传闻禅师在成佛前历无量劫时,曾受女修罗魅惑,险些与正果失之交臂。”
离垢施头上也冒出颗颗汗珠,从耳侧滑下,流入后背,湿漉了大片禅衣。她仍不为所动,失聪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念叨佛经,好似念得多了,它就能救她似得。
“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无为无起灭,不实如空华……”
“要不是聚光国的公主般若月在关键时刻点醒了你,禅师怕是现在都难成佛身呢。”
闻言,意志半失的离垢施嘴唇动了动,佛经的下句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满心皆是王怜影提到的聚光国公主。“阿若……”
“对,是她,”
王怜影小施障眼法,笑道,“瞧呐,你的阿若就在那儿呢,她看起来好难受,你不抱一抱她么?”
阿若阿若……
她们同为公主,又悉为鼓音如来座下弟子,一齐发愿一齐成佛,端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何时生有异心的,是她救自己于危急,还是她在众佛面前说“愿以女身度众生”的时候?
“吾此时意识中,无男无女,无我无人,无知无见,无男女名。凡世间业相,皆由妄执此心而有。顾男身修菩提者甚多,而以女身修菩提者绝少。吾愿自今世界以至世界尽,虚空界尽,我以女身度众生。”
因她一席话,离垢施弃去男身,亦以原本的女身修习佛法,成无量佛,度无边界。
还是不甘。
女修罗化作般若月模样诱惑自己一事仍历历在目,离垢施出走佛界,度往其余五界,一为追赶已为大乘度母佛的般若月,二为私念作祟,她不能破戒亦不想被妄念时时折磨,实乃弃之不舍拾之非佛。
般若月身为度母,已有大造化,离垢施不愿因一厢情愿的情动而去耽误她的大好前程,遂一忍再忍,修为停滞在菩萨果位,久无进展。
此次出访别界,也不是没有收获。人界的七情六欲自不必说;妖魔两界却非常言道的那般凶狠恶毒;鬼界倒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天界风波不断,提倡灭人欲的仙帝终死于仇敌之手。
阿若你瞧,自诩正义的天界啊,它那金碧辉煌的天宫和一板一眼的秩序,正在悄无声息地土崩瓦解。
太初元君终与无极元君相遇——既然她们能携手并进,为何我们不行?为何佛就不行?
心中连一人都容不下的佛啊,要如何使世人相信,祂会容下众生?
在虚无的梦境里,离垢施触摸到一手滑腻,她自海中捞起乱动的游鱼,捧在手心才发现,这是一尾身姿曼妙的鲛人女姬。
她看不清她的面孔,只见鲛人女姬下摆的彩鳞鱼尾分裂成修长白皙的人腿,绀青色的长发垂至脚踝,锦衾般盖了满身,香艳肉体藏于发下,一对胸丘若隐若现……
离垢施欲壑难填,忍得眼角发了红,随着蛊惑的话语抬头,女姬的面庞清晰起来,朦胧中现出阿若的容貌。
心底的戒疤被抚平无踪,她身焚情动忍无可忍,捉着女人的臂膀俯吻她的唇。
软薄相触,天雷勾动地火。什么清规戒律有情无情,通通都去见恶鬼魔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