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永恒之城、共和国的心脏、文明世界的中心、欧罗巴最耀眼的明珠,翻开描述共和国首都的书卷,诸如此类加在罗马之前的定冠词比比皆是。
雄伟的神庙、壮丽的凯旋门、血腥的斗兽场、繁荣的街市都是罗马城有机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当然,还有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共和国的大脑——元老院。
然而今天我却不得不穿上白色的披肩长袍,挥舞着很俗气的金色手杖,脚上踏着凉鞋来到了这个我一刻也不想多待的污秽之地。因为事关国策制定的会议,那是一定要参加不容缺席的。
每次我走进了这共和国的中枢神经,我就知道有人要对我发难了。虽然我的老对手老费边已经去地下见了哈迪斯,但并不意味着朝我而来的明枪暗箭就会因此而稀疏多少。人啊,有什么好争的呢?大好的青春只应用在两个地方才不算是枉度年华,那就是上战场和去追人。
取代老费边那张臭嘴来和我分庭抗礼的家伙,名叫马库斯·珀修斯·加图。这是一个出生于平民街的小市民。我不知道这个念过几页破书发表过几场寒碜演说的家伙是怎么混进元老院的,我感觉无论我做的多么地好,他总是要在鸡蛋里帮我捞出两根骨头不可。
此时他似乎也发觉了我的到来,正常的。我的那群狐朋狗友们都在环形阶梯的座位上对我吹着口哨,我也嘟噜起嘴回应着他们,估计这已经让假正经的加图倒足了胃口。
“嗨,亲爱的普布利克,加图那个基佬正盯着你可爱的屁股在下面偷偷地流着口水呢!”
“放你的狗屁,我看是你自己瞅着他胸前的那两颗黑豆,这才翘起了你那特大号的军用帐篷来的吧?”
“哈哈哈!”我们一伙人在满口荤段子的互相戏谑之后无不捧腹大笑,笑声非常的大。这无疑会让神经质的加图恼羞成怒,但是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元老院由三百名元老和一千名骑士组成,其中只有排名前一百的元老才有发言权,剩下的二百名元老只有表决权,而骑士们则只能充当可怜的看客。
会议开始了,议长在结束了简短的寒暄之后,宣布开始进行对布匿最终政策的评估。我的伙伴们毫不犹豫的投票支持我那“签订和平条约,同时向布匿索要巨额战争赔款,大副消减他们的常用军备,并支持马西尼萨国王对他们的压制”
的提案,而这个选项,理所当然是加图他们所不能容忍的,因为加图他们的提案是彻底消灭布匿人的国家。
“肃静!肃静!”议长拿起了他手中的小锤头敲打了起来,“现在进行提案辩论阶段!”
我撩起拖沓的白色长袍,走下台阶,踱步到了凹环形的会场中间。我舔了舔并不干燥的嘴唇,开始了我那一贯的演说风格:
“好朋友们,首先我要对你们说,我们胜利了!”
因为会议期间不能发出噪杂的声音,所以我的死党纷纷挥动着各种猥亵而又淫荡的手势,笑嘻嘻的给我无声的助威。
“我回国来之前,已经和布匿的元老们取得了初步的共识,他们愿意向我们支付一万塔兰特黄金的战争赔款,分五十年付清。只保留最小规模的自卫海军,并解散除了用于守卫他们那可怜首都的城防部队之外所有的陆上武装力量。”
我骄傲的向全体元老和骑士们宣扬着我们的优势。
“我们等于是已经扒光了一位强健美妞的全部衣裳!”,当我说到这里时,会场里一片哄笑,就连一向板着面孔的议长也忍不住地嗑了几声,除了那尊名为加图的石像。
“而我们尊敬的,以加图先生为代表的可爱的先生们,他们却想着弄死这位我们马上就可以搂在怀里亲热的漂亮姑娘,他们是想叫我们学老处男的样,可耻地用自己的左手来解决这项艰巨的任务啊,朋友们!”
我注意到加图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我想在座的各位除了某位尊敬的先生之外,都有自己漂亮的女伴,应该怎么处理布匿这位没穿衣服的美人我就不想多说了,你们懂的!”
会场沸腾了,好几个死党甚至还咧出了自己的舌头对着空气再现着各自在夜生活中的技巧。
“普布利乌斯先生,请注意自己的措辞,这里是神圣的会场。”议长虽然也笑得捂紧了自己的肚子为的是生怕岔了气,但他还是要维持会议应有的气氛。
我刚发完言,死人一般面孔的加图就迫不及待地冲到了凹环会场的中心,他急欲挽回对他而言本就处以相对劣势的局面。
“我抗议!”加图一上来就发起了神经病。
“我抗议!我抗议!在庄严神圣的会场,身为元老之一的普布利乌斯先生竟然说着如此下流不堪的污言秽语!我要求按照传统,对普布利乌斯先生处以一塔兰特黄金的罚款!”
“没问题,尊敬的加图先生,今晚我就会把罚款交到您那强壮而又经常沾过白色液体的左手上~”我大笑着挖苦着这个执着的疯子。
“喂,普布利克,你怎么知道人家用的是左手?我告诉你,左撇子在大腿窝里干活从来都是用右手的!”一名死党大声地喊着。
会场的气氛被彻底的颠覆了,讪笑声肆无忌惮的在上空飘荡着,议长想抓起小锤头维持秩序,他突然地发现,因为刚才被逗得捧腹,小锤头已经给掉在了自己的座位底下了。
“肃静!谁再破坏会议气氛,我就真的下达罚款通知了!”议长捡起了小锤头,狠狠地砸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