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清凝公主本就有些郁闷,那张小脸已经憋的有些通红了,听到颜静姝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有些烦躁。
“清凝公主平白侮辱颜家小姐在先,还请清凝公主给颜彩如道个歉。”颜静姝神色淡定,将颜彩如从身后再拉了出来。
“本公主给她道歉?你怕不是魔怔了?”清凝公主原本有些恼怒的脸此时此刻更是激动,一双柳眉气得倒竖,连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嘲讽之意,“凭她一个小小的陪读也配?”
颜静姝正要说话,却听到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只扭头看去,竟然是今日的女夫子,她皱着眉头,原本有些严肃的脸更多添了几分威严。
而在女夫子的身后,永安公主面色阴沉,衣着华丽地从外头进来。她并未将目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只恍若什么都没有看见。
“夫子。”颜静姝和清凝公主都对着女夫子打招呼,武和帝一向讲究对皇子公主的严教,所以宫中皇子公主们都对太傅和夫子们很是敬畏。即便是清凝公主,都要让上几分。
“怎么今日一个个都在门口,也不肯进去里头?”女夫子回了礼,目光轻轻地略过了在场的几个公主和丫头们。
众所周知,在上书房西厅,以清凝公主为首的一群姑娘们对永安公主和后来进宫的福乐公主一向不客气,宫中夫子太傅们碍于胜徳皇后,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众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那清凝公主生怕颜静姝告状,毕竟夫子都是要跟武和帝禀告学习情况的,便急忙上前道:“不过是起了些争执,如今也是好的差不多了,这便是要马上进去了。”
颜静姝见清凝公主有心要逃避的意思,她扭头看了一眼颜彩如,只见颜彩如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声张的意思。
颜静姝原本想着要替颜彩如说话,好让清凝公主往后多注意些,如今女夫子来了,此时一旦闹大,只怕对颜彩如的名声也不好,毕竟她无意去了皇子们的东厅。
想到这里,颜静姝也没有再说话,在场的人也都默认了不在夫子面前提及。
而在女夫子的身后,永安公主面色阴沉,衣着华丽地从外头进来。她并未将目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只恍若什么都没有看见。
一行人默然,都朝着西厅走去,今日早早地便要授课了。
颜静姝的身后跟着颜彩如,也只是慢慢地走着,时不时能看见清凝公主看过来的不善的眼神。
“今日,实在是多谢公主了。”颜彩如有些感动,刚才颜静姝要替她出面她也看见了。
“你初来皇宫,我本来应该让人去接你才是。只是没想到这清凝公主如此顽劣,估计也是让了个小太监带你胡乱逛了,借机找你麻烦。”颜静姝说话的声音很是温柔,因为落在队伍后头的缘故,声音压低了几分前边便听不到了,“这清凝公主不过是小孩子心性,若是日后有折腾你的,你也不要太明面上吃亏,必要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颜彩如点了点头,心中暗喜,如今有了福乐公主罩着,她自然是什么都不怕了,于是主动地和颜静姝说起赵氏的近况来。
而在一旁的永安公主扭过头去,看到颜静姝和颜彩如两人仿佛姊妹似的,心中便有些不大舒服。
她刚才不是没有听见她们在那里的争论,也没想到颜静姝和颜彩如的关系这样要好,颜静姝为了颜彩如,甚至想过得罪清凝公主。
永安公主的拳头紧握,明明她和颜静姝才是一母同胞的姊妹,这些天她和颜静姝为了颜府奔波,怎么好像有点刚刚缓和的迹象,那颜彩如突然冒了出来。
想到这里,永安公主从前的脾气突然就上来了,这一刻,她顿时起了杀心。
她扭头朝着颜彩如那边看去。颜静姝正在关心赵氏的消息,颜彩如却对上了自己的目光,大约是自己太凶狠的缘故,顿时被吓得面色有些发白。
“怎么了?”眼看着颜彩如忽然面色苍白,颜静姝心中疑虑,顺着颜彩如的目光看去,永安公主正默默地在前头走着,于是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盯着她看?”
“没,没什么,就是你们长得太像了……”颜彩如回想起永安公主那个阴郁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毛,但想到这永安公主和福乐公主是亲生姊妹,她就干笑了两声,掩饰道,“有些惊讶双生子还能这样相似。”
“我当初见着了,也是有些心惊。”颜静姝没有注意到颜彩如的神色有些害怕,只多关心了几句,“日后看多了便习惯了。”
颜彩如连声应是,但是永安公主却是一脸冷淡。她目视前方,缓缓将原本攥紧的拳头轻轻放开。
这颜彩如若是寻常女子,死了那便死了罢。但是她是赵氏的孩子,是颜老夫人的孙女,这么一想,永安公主又不大想对颜彩如下手了。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两个少女,眼中有着几丝失落的意味。到底是她妄想了,像她这样苟活在宫里的公主,怎么能想着所谓的亲情。
想到这里,永安公主那原本涌动的内心又平静了下来。
这一刻,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当初母后跟她说的话——如果杀了颜静姝,就可以嫁给傅淮珩。
她的眼神微暗,心中忽然想到了从前傅淮珩也像颜静姝那样替她出头过,只是后来他去了边境。
今日下来,一整日都在听课习字,颜静姝的一手梅花小楷换成了行楷字,几乎让夫子赞不绝口,能在短时间内练出这样的好字来,可见背地里都下了哪些功夫。
而颜彩如则不同,她这一日里都很是疲惫,真的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一国公主,不然那些东西让她学也真心是学不来的。
从这一日起,颜彩如跟其他几个陪读小姐们一样,从此过上了每日早起进宫陪读、等着公主们下课后回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