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是什么香,那个下药包的丫头说,是齐国公府家的齐嫣然让她下的药,叫什么香的……”颜静姝靠得越发近了些,她的语气有些急促。
“齐国公府?香?”胡太医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顿时一拍脑袋,正色道,“臣大约知道是什么了。”
说罢,急匆匆地朝着房内走去,去验证赵氏身上的症状,又紧急开了新的方子。好在太皇太后娘娘放下话,宫里头有什么的就给宁远侯府供去。
这一路下来是可谓战战兢兢,赵氏的哭喊声阵阵,听得房外的人个个心都揪着,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听到一声哀嚎声起。
这似乎用尽全力的哀嚎可把外头关心赵氏的人们吓坏了,直到房内的产婆把手中的婴儿一拍,外头的人听到婴儿的啼哭的声音,才终于放下心来。
下一秒,特意请来的产婆抱着一个婴儿,面露喜色地冲了出来,连忙送到颜老夫人和颜奉1的面前报喜:“老太太,老爷,咱们夫人生的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少爷呢,得有足足七八斤重了!”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顿时喜上眉头,颜奉1更是高兴得整张脸都通红。他刚才真的在想,不是儿子也没关系,只求袭娘好好活着。
他只轻轻地看了婴儿一眼,随即便往房中跑去,颜静姝也急忙追着进去。颜老夫人看着产婆怀里的孩子,笑得可谓是喜不拢嘴。
袭娘辛苦了,当真是辛苦了。
刚生育完的赵氏此时身子骨可谓是极虚,她因为疯狂的用力,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这回生这个孩子,远远比当初在农家门户生彩如时候还要难熬。
等她睁开眼睛时,颜奉1正守在床边,满眼都是热切地望着她,竟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而颜奉1的身后,两个女儿和姨娘们都在那里。
“你们都来了。”赵氏有些无力,连笑起来都很是勉强,看到颜静姝和颜彩如满怀笑意地看着自己,她的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母亲,你给姝儿和彩如生了个弟弟,是个这么大的弟弟。”颜静姝伸手比划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刚生出来的小生命呢,就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当真是神奇。
赵氏听着这话,原本疲惫的脸上终于舒展了笑意,她和老爷可是盼这个孩子盼了十几年,便轻声道:“孩子平安就好。”
讲到平安,她又忍不住将目光都看向颜静姝和颜彩如。生产的时候,珍珠还特地说了姝儿和彩如在门口守着,赵氏还生怕是珍珠怕她没坚持住,故意哄她的。
好在姝儿和彩如都好。
想到这里,赵氏不由得有些嗔怪道:“你们这几日都去了哪里,可不是得把人吓坏了。如今你们一个个都大姑娘了,也忘了什么从前夫子教的礼仪休养去了,就图个欢快就是了!”
“母亲,我和妹妹知道错了。”颜静姝自知此举太过任性,连忙认起错来,“那日之事,实在是还有些意外,还请母亲不要生气了,往后我们再也不会了。”
说到这里,颜静姝连忙示意颜彩如,颜彩如也挠了挠头,她也没办法啊,那个情境下只能跟着女主的脚步走。
“好娘亲,你如今这样累,可别再责怪彩如和姝儿了,不然我们多愧疚呀。”颜彩如站在产婆身边,轻轻抓起产婆怀中婴儿的手,“弟弟说,娘亲凶凶,快原谅姐姐们吧。”
这话哄得在场的人一笑,赵氏也不好意思起来,颜奉1看着这场景,连忙替女儿们说起好话来。
“亏得是方才姝儿去问了那丫头的话,今日才能逃过一劫。”颜奉1每每想起,还心有余悸,他紧握住赵氏的手,“我定不会轻饶了齐国公府那些人去。”
颜静姝听着这话,目光微暗,如今母亲死里逃生,也亏得是皇祖母重视,武和帝又提前派了嬷嬷过来,如此一番处置,才算保住了一命。
房内这些人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直到赵氏看着实在太过疲惫,众人才纷纷散去。
颜静姝也微微颔首,母亲生产太过艰难,到底还是需要注意休息,她便也出来了。
出赵氏房门的时候,颜奉1正在房中陪着赵氏,颜老夫人也早已经回房,剩下颜彩如和两个姨娘将颜静姝送到颜府门口去。
“公主,往后到底要小心些,有什么来来去去的,总得告知一声,也算不叫人担忧。”文姨娘自知身份低微,本不应该说这话的,只是颜静姝和颜彩如消失的这两日,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府中众人皆是提心吊胆。
“姝儿知道。”颜静姝拍了拍了文姨娘的手,文姨娘和燕姨娘素日里本分得很,在母亲生产的这些日子里,出了不少力,“是姝儿没有顾虑全,白白叫两位姨娘担心。”
“我们倒是无妨,”文姨娘摇了摇头,这几日府里人心惶惶,“只是苦了老太太和老爷,老太太这几日忧心得很,我去伺候着,见她也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老爷连外头该做的都松懈下来了,也是日日担忧。”
“好在如今公主和小姐都回来了。”燕姨娘轻声应着,她这个人嘴拙,又不像文姨娘一般读过书,一日日地只知道吃喝,远远没有文姨娘会说话。
颜静姝点点头,面上有些许愧疚之意,确实是她思虑不周,那日脑子一热,就追随着大皇子而去。
“奴婢还有一事……”文姨娘朱唇轻启,有稍许欲说又不知如何说得感觉,犹豫了良久,才宽慰道,“奴婢和燕姨娘是自小看着公主长大的,说句逾矩的话,是真将公主当自己孩儿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