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就好了……”
“理应由我来做。”他垂眸看她,嗓音低沉悦耳,“我是客人,总不能由你做礼,你愿意带我去吃饭是我的荣幸。”
温婳微微抿了唇,心里有丝丝缕缕的微妙情愫涌上来。
这可太犯规了。
现在这内敛矜贵,礼数风度恰到好处的人真是高中那个淡漠自恃,眼高于顶的席漠吗?
她好像知道室友们时常挂在嘴边的成熟男人的魅力是什么了。
最要命的是,他冷峻内敛的气质和行事作风,怎么那么像老温!
从她记事起老温就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她依赖他,爱他,从小就对他崇拜得不行,把他当成人生的信条和榜样。
自然而然地,在找对象这事上也就下意识地会照着老温去看,但老温是什么人,所以她这么多年都是单身。
现在蓦地从别人身上找到老温的影子,她心里的情绪复杂得无法言说。
有震惊有讶异,还伴随着丝丝不可置信和欣然。
自己的防线壁垒好像越来越薄弱了。
她冷静了下发热的脑子,不行,稳住!别给自己加戏!
他薄唇亲启,磁性的嗓音声声入耳,“五楼以上是服装和珠宝商城,你有什么想要的去挑一挑。”
呜呜——
这怎么稳住,他是为女人一掷千金的席总诶。
心里的两个小人在打架,白色衣服的两眼冒着小心心,黑色衣服的傲娇地抱着手:花言巧语,坚决不上当!
温婳回神,云淡风轻的表情道:“我什么也不缺。”
她有的是钱,不要男人买。
还是对她意图不轨的男人。
出了商场,有小姑娘在路边卖花,看见他们,立马笑容甜甜地凑上来。
“大哥哥,给女朋友买支花吧,刚刚才从花园里摘的,可新鲜了。”
席漠停了脚步,目光打量着小姑娘怀里的玫瑰,娇艳欲滴,红的热烈,倒是跟某人很配。
“你怀里的我全要了。”
小姑娘一听,欢欣雀跃的,嘴越发甜了,“大哥哥对女朋友真好,你女朋友真漂亮,跟你很配,你们是我今天,哦不,是我长这么大看到的最般配的一对了。”
神情一向寡淡的人嘴角难得地被除温婳以外的人惹得轻轻勾起,他直接从钱包里掏了五张红的给小姑娘。
“太多了,我的玫瑰不值这么多钱。”小姑娘受宠若惊。
“你的玫瑰是整条街上最漂亮的,当然值。”
小姑娘眼里亮晶晶的,开心地点了点头,“我以后会种更新鲜漂亮的玫瑰。”
看着小姑娘一蹦一跳远去的背影,温婳感叹地摇了摇头,“小朋友的快乐真简单。”
席漠将玫瑰送到她眼前,她微微顿了顿,接下还不忘小声嘀咕,“就是推销的手段太幼稚了,永远都一个说辞,‘大哥哥买点花送女朋友’,是不是都乱说。”
说完捧着花朝前面走,湖蓝色与玫瑰红衬得动人心魄。
席漠看着某人傲娇中难掩欢喜的背影,黑眸泛着点点星光。
小朋友的快乐是挺简单。
车子重新启动,温婳抱着玫瑰坐在副驾,花香偶尔吸入鼻息,很令人愉悦的味道。
后座放着他买的礼物,她怀里抱着花,车子在昏黄的道路上赶着路,这情景像是刚结婚的夫妻去岳父家。
想到这里,她脸颊蓦地发烫,什么跟什么呀。
思维太跳脱了。
悄悄看他一眼,男人西装整洁,额前碎发微垂,深邃的眼眸直视前方,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视线往下,是他骨节分明的手,右手无名指上戴了银戒,泛着冷光的戒指将他衬得更疏离矜淡。
那张高级禁欲的脸把银戒都衬托得华贵了。
看着看着,她想起很多年前大巴上睡容清冷的少年,记忆在那种时候越发清晰,或者说,关于他的记忆,一直都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