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啊,人工呼吸。”
“不准!”卿宸冷冷道,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霸道。
“再不救他就死了。”
“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死就死了,你不准靠近他!”
祁未暮很不理解卿宸的无理取闹,只当他发疯,不予理会,俯身下去。
而就在这时,老翁猛地睁开双眼,见祁未暮凑近,惊了一跳,坐起身来,问祁未暮:“你这后生,这是要作甚?”
“救你啊!”
“救老夫怎地如此不知礼数,非要靠近了老夫,莫不是要毁了老夫清白?”
祁未暮扶额,说:“你这不知好歹的老头,若非是我,你此刻只怕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虽说这老翁须发银白,实则其面容并不显老,甚至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褶皱。他生得眉清目秀,就是不知究竟是年少白发,还是保养得当。
老头儿看了看自己湿哒哒的衣服,似乎想起什么来,便讪讪一笑,道:“看来真是老夫误会你了,大恩不言谢。”
祁未暮冷哼一声,不想理会这怪人,抬脚就要走。
“你这是要去往何处?”老翁喊住祁未暮,“莫非也是要上那仙山求道?”
祁未暮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跟你这糟老头子有何关系?钓你的鱼去,下次再栽下去,可没人救你,等着给鱼做饲料吧。”
老翁只是笑出声,不再多言,又坐回地上,毫不在意身上的湿衣服。
祁未暮按照卿宸所言,施法将衣服烘干,脚步轻快地来到山脚。
山下有条石砌羊肠小道,一路往山上蔓延,不见尽头。祁未暮沿道而行,虽速度慢,倒也乐在其中。山中幽静,飞禽走兽,鸟语花香,是祁未暮那个时代的人做梦也不敢肖想的美景。
总有一天,曾经的五岳三川也将恢复如初,祁未暮暗暗道。
“卿宸,你的叱渊也太厉害了,仅是罡风便能要了敖丙半条命。一把剑都如此强悍,你以前又得多凶猛?你到底什么来历?”
卿宸不语。
“你倒是说话啊!”祁未暮催促道。
“将来你总会知晓。”卿宸淡然道。
“现在不能说?”
“不想说。”
“行吧,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也不是非得揭你隐私。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何时知道我,又是如何知晓我不死之身的秘密?”
祁未暮自认行事还是比较低调,除了不爱穿防护服,但仅凭此便认定他不死,未免有些太过草率。
他总觉得卿宸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在某种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之必然。何时起,他身边有这样一个神秘之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却毫不知情。细细思来,不由恐惧。
卿宸沉默片刻,说:“以后再说。”
“你这人真的没法聊天了,这不说那不说,罢了罢了,我不说话行了吧?”
见祁未暮有些生气,卿宸便道:“很多事我现在无法与你说明白,总之,你只需相信我永远不会害你就是。”
祁未暮以为自己孤独,却是不知卿宸比他更孤独,只是这二者有本质上的区别。祁未暮虽有不死之身,却从未肩负责任,而卿宸与他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祁未暮一路未再言语,暮色擦黑时,他终于登上山顶。太乙真人的道场就在他数丈开外,虽不奢华,却也清幽。
此刻门前一个小童正在清扫落叶,祁未暮走上前去,拱手道:“这位仙友,祁某这厢有礼了。”
小童停下动作,也礼貌地朝祁未暮拱了拱手,说:“公子有礼,天色已晚,不知公子从何处而来,欲往何处而去?”
“我便是来这金光洞求见真人。”祁未暮答道,“如今夜幕已至,仙友为何还在清扫落叶?待明日起来,开门一瞧,又是一地枯黄。”
小童答道:“适才师尊说会有贵客临门,便嘱咐弟子清扫落叶以便迎客,如今看来,师尊所言贵客便是公子,请随我来。”
太乙真人神机妙算,不愧为大能,祁未暮腹诽,心中愈发恭敬起来。
小童将扫帚倚在墙边放下,领着祁未暮进了大门。
祁未暮跟在小童身后,四下张望,将好奇皆写在了脸上。前院还有数名弟子各司其职,并未在意祁未暮的到来。
小童将祁未暮领至一间房外,轻叩房门,道:“师尊,客人已至。”
“进来罢。”里面传来一道声音,不显苍老,亦不显威严。
在来的路上,祁未暮幻想过太乙真人的样貌,想必是那一袭白衣,头发银白,手执拂尘,仙风道骨之模样。
直到祁未暮见到太乙本人,忍不住冒了一句千年前的国粹:窝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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