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看这份描述,病人所表现出的部分行为与后天性形成的自闭症特征基本吻合,大概也差的不远。
不过谨慎起见,还是要等见面之后再下结论。
楚甜挨着身后的座椅,手指轻轻点了点病历上本该贴上照片的空白框框,试着想象即将要面对的闻祁小朋友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她脑中浮现出一双空洞的双眼,在稚嫩年纪失去父母的男孩满身阴郁,缩在角落里拒绝与人交流,呆呆看着空气,眼泪流干之后,心也同长眠的灵魂一起埋葬了,只留下一具躯壳,孤独又可怜。
酝酿的情绪刚冒了个头,车子就停下了。
楚甜付钱下车,理了理自己的衣着,才打量起这座郊外小庄园。
包围着庄园的铁栅栏被肆意生长的藤蔓类植物悄悄攀上了顶端,上上下下缀满不知名的小花。砖石砌成的道路从大门口一路通向内里,两边立着修剪成各种形状的的矮灌木,尽头是一座红棕色外墙的别墅,在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下露出半张面貌。
一阵风拂过,楚甜不由松下了肩膀,舒适的环境总是令人觉得心情愉悦。
她在铁门右边的柱子上找到了对讲器,向屋内的人说明身份与来意,很快得到了放行。
出来迎接她的是刚才与她通话的老人,是庄园的管家,姓姜。
“闻祁少爷刚睡过午觉,现在已经醒了,我带楚医生到他的房间。”
楚甜跟着姜管家上楼:“闻祁……他平时都呆在房间里么?”
“是啊。”对着心理医生,姜管家忍不住多说了些:“少爷通常只在房间里活动,偶尔会去二楼的阳台,但基本不下楼,一日叁餐都是我们做好了送过去,少爷自己会吃。”
“他在房间里一般做什么?”
“大多时候是发呆或者看书,不过每天都会挑出些时间来画画。”
姜管家带着楚甜穿过走廊,顺道指指挂在墙上的几幅画:“这些都是少爷画的。”
楚甜放慢脚步,视线扫过墙上的素描。
虽然角度不同,但她看得出来这是庄园里的景色,爬满藤蔓的栅栏、那些修剪过的灌木,都被如实地记录在画纸上,时不时还能在枝叶的缝隙里发现一只小动物。
她可以想象,闻祁每天都会坐在画板前看着窗外,手中画笔不停,他没有说话,可他的内心世界就在眼前。
先前那个缩在角落里哭泣的男孩形象散去,变成一个沉默的少年,色彩骤然鲜活起来。
楚甜莫名对这位还没见面的少年产生了几分亲切。
“少爷,医生到了,我们进去了?”姜管家敲了两下门,等了半分钟,意料之中没有回应,于是带着楚甜直接推门。
目光越过姜管家,楚甜四周看了一圈,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他低着头,手放在大腿上,一双长腿规规矩矩地并拢起来,膝盖顶到了面前的茶几,显得整个人很局促。
楚甜条件反射地将人扫视了一遍,宽肩、细腰、长腿,看衣服透露出来的线条绝对是有肌肉的。
现在的小孩发育这么好吗?
意识到老毛病又犯了,楚甜悄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禽兽,他还是个孩子!
也许是察觉到了这片空间有人闯入,男孩慢慢抬起头,没有焦距的视线落在门口方向,楚甜终于看到他的脸。
大概是刚睡过一觉,他的气色显得格外好。他的唇色偏淡,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唇角天生上挑,硬生生给他添了几分愉悦。他有一对漂亮的凤眼,眼珠微微透着琥珀色,本应是英气的长相,但右眼角下的那点泪痣却让整身的气质都带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妖娆。
但对楚甜来说,他容貌的优点在此刻骤然化作铐在她脚上的铅球,直直拽着她往某个深渊下坠。
因为那是一张早已褪去青涩的、完完全全属于成熟男人的脸。
“……”
楚甜张着嘴,看着那张分毫不差地长在她审美上的脸,想开口赞美,又忍不住想骂所长,更想骂自己,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简明扼要的一个字。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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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甜苦恼地拔起了花瓣:日他,不日他,日他,不日他,日他……
她看着手中还剩下光秃秃叁片花瓣的花蕾,沉默,忽而猛地把最后叁片一起扯下来:日他!
为免大家纠结男主问题,我在这里说一下,其实标题已经剧透得明明白白,哥哥弟弟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切成两半了[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