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斯博和祁潇仍然在同一个大学,和沉斯博不同的是,祁潇是以最低的分数线进的迹川的冷门专业,又是捐了一些钱才破例转到了体育部的网球专业。
此刻祁潇正身穿白色运动套装,坐落在卡座上,他正盯着手里的几张照片面色沉寂。头发烫染成金棕色微卷毛,衬得他精致的面孔更加明艳,在这个静谧高格调的会员制酒吧里倒是略显格格不入,他整个人的少年气十足,可并不会有人因此怠慢他。
听见脚步声,祁潇才缓缓抬眸,见了来人,二话不说便把照片甩到面前的桌子上。数张照片就这样散乱在黑金色大理石桌面上,沉斯博一眼就看出了照片里的少女,那是黎之。
可照片里却不只有她一个人,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男的。
每张照片都是他们两个,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沉斯博坐下后才拿起照片仔细看,照片里黎之神色是亘古不变的清冷,可是身边的男生却是各种各样的喜悦表情。
祁潇拿起酒杯,摇晃了一下,一口吞没里面的龙舌兰酒,好一会儿才开口:“有人跟我说他们在谈恋爱。”
“这个男的是谁?”沉斯博将照片丢开,抬头去问祁潇。
“他叫谢源,没什么背景。”只得一个名字,言下之意就是那点背景他祁潇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也完全构不成威胁。
沉斯博和祁潇一直以为一切尽在他们掌握中,先是私下偷偷打压席家,后来都察觉到对方的用意就干脆一起联手将席月然“送”出国,原本以为黎之那样的小白兔定会乖乖入网,可谁又能想到他们才离开崇德,黎之就跟别人谈起恋爱了。
他们都知道黎之去了夏令营,所以愣是憋着一个暑假没见面。他们现在也才开学两周,更别说高叁的黎之,要说生气那肯定是有的,不止是生气,更加的是嫉妒。嫉妒照片全是两个人的身影,而黎之就像是被这个人独占了一般,这让他们无法忍受,这是他们都没有的待遇,可不知为何他们都忍下来了。
为了黎之,他们当然是愿意忍的,至于那个男的嘛,解决掉就是了。
“没什么背景,那还不好办。”沉斯博冰冷地语气,仿佛再多说一句就是浪费。
接着,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已经决定好了什么事情。
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沉斯博临走时顺便将照片全都带走了,还美曰其名:“我怕你会做奇怪的事情。”
“......”
祁潇看着那毒蝎一般的人离去,心想,其实会做怪事的是他吧。
然而黎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拍了无数的生活照。
至于谈恋爱,其实也是子虚乌有的事。
一开学,黎之就碰上了告白事件,可能是那天微风正好,阳光舒适,男生微红的耳根,笑盈盈地样子,黎之突然觉得他眉眼处有些和哥哥神似,便迟疑了片刻。
“我们......可以做朋友。”黎之第一次没有直接拒绝别人,反而是给了人家回应。
男生见此,觉得有希望,便忍不住欢呼了一下,过后又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转移了话题,更是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于是黎之就这样默认他出现在自己身边,似乎是因着那几分与哥哥相似的面容,又似乎是想他填补身边那些莫名的空缺。却也仅此而已。
后来谢源经常都是以学习为理由待在黎之身边,每天总是会出现在黎之面前。
而那些学校里流传的“清纯系高岭之花换了男朋友”也没有传到黎之的耳朵里,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忍不住好奇,既然是说换男朋友,那么上一位又是谁呢?
这其中最生气的就是许莱,明明他是最靠近她的人,却是最后一个发现了黎之身边出现了一个男生的,尽管知道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可也只能每天看着那个叫谢源的没皮没脸的家伙,整天无所事事就是上赶着来找黎之,又是每天在怒火中看着他们一起放学,然后又一起离开学校。
黎之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谢源如此执着地要送自己回家,哪怕自己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或是热情的话语,他都好像每时每刻精神充沛,孜孜不倦地。
“江黎之同学,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日料,你想去尝尝吗?”
“黎之同学,你成绩这么好,有没有什么秘诀呀?”
“今天篮球赛打败了隔壁的,我果然适合当前锋啊。”
谢源蓬松的头发随着他的脚步一蹦一蹦地,像一只热情的小动物。他突然看见黎之头顶上有一片落叶,想也没想便伸手过去想拿了下来。
黎之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谢源拉住手臂。
谢源上前一步,将落叶拿下来,笑着在黎之面前展示,“看!有一片落叶呢,你已经被幸运砸中了哦。”
夕阳下,谢源的瞳孔变成棕色,是很清澈的棕色,眼底闪着星光,带着真诚喜悦的神色看着黎之。
啊,果真是个很阳光的少年呢。可是黎之却没来由的情绪低落起来。
黎之转头对谢源说:“谢谢你,今天就不用送我了。”
说着还未等谢源有反应,黎之便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走这么快啊,好吧。”谢源看着黎之离开,眸中的明亮好像黯淡了些许,丧气地垂下了头。
这时,他眼前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运动鞋,他就停在自己眼前,明晃晃地奢侈品logo就印在上面,像是昭示了主人的桀骜不羁。
谢源抬头,对上一双多情的笑眼,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倒是多了几分冷漠和寒悸。
“请问有什么事吗?”
祁潇笑了笑,说:“小事。”
说完祁潇一把抓住谢源的右手手腕往后一坳,谢源整个人猝不及防地疼得扭曲起来。
“你干什么!”谢源痛得叫了起来。
祁潇,他笑得更加阴森了,“刚刚是这只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