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本来不复杂,偏偏碰到个爱搅合的,本来一个电话能沟通的事,闹成了这样。
郑小五放暑假了,岭南不够他造,机票一张就飞来浮城找他哥。
郑瞿徽厌恶郑家不假,主要是因着上一辈的恩怨纠缠,对这个弟弟反倒是关照更多。
郑御早前就嚷嚷着要来酒吧玩,闹不过他随口搪塞了句寒暑假再说。
这不,暑假一到,人就来了。
来就算了,还拖家带口的,更是撞在他哥被女人甩脸子的枪口上。
“哥,你这造型很酷啊。”光头可不是谁都敢剃的。
“我女朋友,哥。”又对着那女生说道:“叫人啊。”
“这些酒能随便用吗,我刚学了几招厉害的,回头给你试试。”
他一进门,那嘴嘚啵嘚就没停过。
郑瞿徽喝了点酒,趁酒吧还没开张倒在沙发上眯一会儿,被破门而入的人吵得头疼。
“爱玩玩你的,别来烦我。”
懒懒起身,路过他们时连余光都不多分一眼,转身拐进了走廊尽头。
人走远了,小女朋友才弱弱地说了一句:“好拽啊。”
“你懂什么,”郑御睨着她,隐约还带着点不识趣的恼,“男人就该这么硬气。”
郑御完全是复刻郑瞿徽的轨迹成长至今,他哥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全家人谁的话都不好使,唯独听他哥的,说一不二。
“那你可别这么凶对我。”
小女朋友委屈巴巴地搂着他的腰撒娇,那模样,立时就能哭出来。
少年笑得邪妄,显然很吃这一套:“怎么会,疼你还来不及。”
小女朋友柔柔地叫了几声哥哥,轿软的声音被男孩吃进了嘴里,急促的呼吸,唾液被搅弄出暧昧的水渍声。
连荒唐劲儿都学得一般像,和当年的郑瞿徽不遑多让。
郑瞿徽洗了把脸出来,瞥见厅里那对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头更疼了。
“小凡!”平地一声吼,也吓醒了边上的小鸳鸯。
门口探进一个脑袋:“怎么了老板。”
“准备开店。”
说完,男人叼着烟进了后厨,眼不见为净。
郑御在酒吧玩了小半月,还没腻。今天搞创意调酒,明天折腾投影仪,还从网上下载了历年世界杯的赛事回放,这一天天的,竟然也揽了不少客人。
大多是从隔壁烧烤店引流过来的,烧烤店老板现在两头兼顾,不仅要看顾店里的那一拨客人,还要往隔壁酒吧送烧烤,营业额没涨,来回跑累了个够呛。
阿平和小凡也被郑御指挥来指挥去,俩人倒是情愿的很,酒吧的营业额蹭蹭蹭上去了,拯救了这些月萎靡不振的业绩,哥俩更是把郑御当成商业鬼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当仁不让,干劲十足。
哪有什么商业鬼才,这些营销手段都是外面那些酒吧玩剩下的常规套路,只是郑瞿徽不上心罢了。
通篇看下来,他这个甩手掌柜确实当得深入人心。
“哥,我搞得还像样吧。”郑御别的不在乎,只想从他哥嘴里听到一句夸。
郑瞿徽拔下一边耳塞,被外头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吵到,又带上了。
手里的俄罗斯方块还没结束,依旧是单手cao作,游刃有余,顺嘴说了句:“闹腾。”
郑御腾得起了身,匆匆跑到外头,直接切歌换了首抒情的,酒吧氛围刹时削落了大半。
不一会儿,阿平从边上挤过来:“御哥,十号桌客人说要换歌,这首忒没劲。”
“换什么换,吵到我哥他负责啊。”郑御眼睛都不眨,“点两杯扎啤他真拿自己当葱姜蒜了。爱听听,不爱听趁早滚蛋。”
“好嘞,我这就叫他滚蛋。”酒吧里这俩小伙计从头到尾都是郑瞿徽的人。
“回来,”郑御被他逗乐了,“傻缺了是吧。”
不算重地踹了他一脚,解了气,郑小五又屁颠屁颠跑他哥面前邀功去了。
杂物间不大,里外堆满了啤酒箱,郑瞿徽坐在角落的折迭椅上,手边已经干空了几个酒瓶子。
掌心把玩着那只旧手机,翻来覆去,点开通讯录,定期清理,只留了最近拨出的那一通。
她不换号,他也没存,早就背下来了。
轻扯着嘴角,屏幕灭了,再继续前后左右的转悠倒腾。
情况不对啊,郑御看在眼里,却说不清个所以然。
郑小五年少轻狂,没在女人身上摔过跟头,自然体会不到他哥这抓心挠肝的不爽快。
后几天,郑御的重心转移了,抓着两个小伙计事无巨细地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