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晚面色正常,她的手上拿着耳罩,护目镜还没有摘下,“我曾经当过警员。”
她像是很正常的谈起了这个事情。
工作人员赞叹:“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您的身姿十分的标准。”
顾亭晚微微一笑,看向姜日暮:“毕竟我当初可是优秀警员之一。”
工作人员没有多说什么,在那里回收装备。
而姜日暮和顾亭晚则是慢慢往外走去。
“想不到你以前当过警察。”姜日暮像是不经意的问,她的手指将发丝别到耳后。
顾亭晚看着她的手,纤细却结实,细长的手指如同青葱,不像自己的手历经风雨显得粗糙。她的心思留意在她的手上,脸上也没有走神,滴水不漏地回答道:“对啊,不过当初是一个文员,坐坐办公室的。”
姜日暮有些惊奇的看着她,“居然是这样吗?完全想不到顾医生曾经的职业是个警察。”
顾亭晚喉头一紧,她仍旧笑着:“是惊吓吗还是惊喜。”
“这让我...”姜日暮盯住她的眼睛,表情轻松,“十分惊喜啊。”
而在她另一边的没人注意的手却紧紧攥紧,像是在忍受极大的情绪波动。
——真的可以相信吗...真的可以再次放任自己的心去相信吗...去放弃一切的直觉...
顾亭晚握住了她的右手,刚刚打完枪还是十分的红,哪怕只是一把小手枪的后坐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她揉了揉,看着姜日暮,眼里尽是柔情,“太好了,那我之后还会给你更多的惊喜。”
“嗯。”姜日暮回握,她感受着顾亭晚手掌中微硬的皮肤,“饿了吗?我想起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都可以,听你的。”
姜日暮发现最近白昧都没有找她,张北海也没有再来,她并没有感到什么被冷落的孤独感,自己也是能自娱自乐的。
闲来无事,她也像张北海说的那样,真的将自己写的杂文集送到了杂志社,没有用别的什么笔名,除去姓,日暮两字。
单纯的理了理自己的文稿,除去最开始写的过于稚嫩的文章,将后面大多是自己打工时的感悟写下来的略微成熟的文稿按照日期整理,便寄过去了正正一本。
等到自己略微悠闲下来后,她居然也开始有心情带着水去旧书店坐坐,重新开始看书了。
而自己的专业理论课都是十分清楚,但是因为自己手边没有电脑只能去学校使用破电脑在那打代码,做了几个垃圾的小软件交上去也算是一个交代。
就这样悠闲地过了几个星期。
突然有一天下午,没课的她破烂的小手机收到一通电话。
是张北海。
通话里她的有些虚弱,咳嗽了几声问:“你现在在哪?”
“怎么了?”姜日暮此刻正在书店。
“我在你家、楼下、能过来接、咳咳、接一下我吗?”张北海说。
姜日暮听着她的咳嗽声感觉有些不妙,“好的,等我。”
说完挂断了电话,连水也没拿就去老城区。
十分钟后就跑到了家楼下。
姜日暮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你怎么了这是,电话里听起来怪不对劲的。”她喘了一会才抬起头看张北海。
明明只是几周没见,此时的张北海看着十分的虚弱,原本给她是正好的夏威夷衬衫看着格外的宽大,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露出来的右手臂绑着石膏给纱布挂在脖颈,左手直接包着一大块纱布,细看还有些血渍溢出。
张北海勉强一笑:“受了点伤。”
姜日暮不可置信:“这是一点?你先进来吧。”她搀扶着张北海走回自己的家。
“你怎么了这是,干什么了成了现在这样?”姜日暮递给她水。
“呵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张北海接过去,又是龇牙咧嘴像是碰到了伤口,她还是喝了口,“我的肚子被割开了一道。”她轻轻撩起自己的衣摆。
姜日暮仿佛看见了血肉模糊、人类生理无法忍受的血腥伤口,看过去却只剩一块纱布包裹,一切的恐怖都藏在那块粗糙、白净的纱布之下。
姜日暮不自觉的伸出手,却在下一秒回神,“你怎么回事?这么严重。”她抿住唇。
张北海昂头,没有让姜日暮看见她的表情,她只是有些沉闷的说:“...打架,帮派斗争...总之,我算是获利,这一身伤,我也不算亏。”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混黑的吗?”姜日暮问。
“姐,你说我不混黑我怎么办?总不可能真靠体力活吧?农民工说不定还可以一个月7000,我要进工地或者厂,3000最多了信不信。”张北海无奈的看向姜日暮,“我确实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但是蛮牛一般的活我也干不了啊,我还得有家要养,肯定是哪个来钱快干哪个啊。”她沉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