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我也会和阿森在田野间,用竹制的,一头削得尖尖的长矛,扎进野鸟的翅膀,又或者,在支起的竹篮里撒一把小米,等蠢笨的野味自投罗网。
那时与现下所做的并无差别。
可当一朵猩红血花,炸裂在前一秒还用水灵灵大眼望向我们的麋鹿上时,我还是不忍地皱了皱眉。
劳拉小姐枪法很好,那麋鹿倒地,只抽搐了两下,漆黑的瞳孔便失去了光泽。
不远处和她同时瞄准这只鹿的人赶来,恭维道:“您真是了不起,这才开局半小时。”
她将猎枪握在手中,座下的马因看见猎物而不住地踏蹄,“请别取笑我了,塞莱斯廷(celestine)先生还在这里,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话头再次抛向兄长,这回他终于掀起眼帘,屈尊纡贵地朝他们笑了一下:“劳拉小姐过谦了,尽管它死得不够痛快,但能死在您的手下,也不算冤枉。”
闻言,劳拉小姐的笑容凝滞住。
随后我们分散开,兄长轻抽马鞭,马儿哒哒向森林更深处走去,连带着风也大起来,我整个被兄长揽进怀中,他腾出左手来替我拢紧大衣,不叫一丝风钻进。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过头去向他请求:“大哥,你空了可以带我们去雪山玩吗?”
积雪从高高的枝丫上滑落,啪地砸进雪地,像冬夜锅膛中噼啪的柴火,我感到熟悉而悠闲,于是缓缓放松身体,躺进兄长胸膛。
那是不一样的心情。
我和周朗欢爱时,他会把我反压在窗口,只扯下内裤,卡在臀间,之后胸膛便贴上来,滚烫的性器尽根凿进,好像要捣出汁水,证明什么。
那胸膛便成了一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这会儿也像一座山,却能让我停歇休憩。
“好。”他不假思索答应下来。
我们的这把枪到现在也还没见血,不像是来狩猎,反倒像陪小朋友来冬游,一会儿塞给我一把好吃的糖,一会儿替我整整围巾帽子,我反抗,他还取笑我。
“希希发起烧来,六亲不认。”
我哪有?
正要反驳,倏忽,偌大而幽深的森林不知从何处爆发出饱含痛苦的尖叫,鸟飞兽走,一时间,我竟分不清究竟是被猎杀的动物,还是人类。
惶恐地转头看向兄长,他仍旧神态自若,甚至隐约笑起来,那是一种真正看见猎物的样子,果然下一秒,眼前出现的凶兽证实了我的想法。
一头雪豹。
完美藏匿在皑皑白雪中,油绿的眸眯起,压低身子,双腿蓄力,那是标准的猫科动物的捕猎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