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有素的将士冲进殿内,只见角落火苗窜起,浑身着火的首辅拖住宰相,顾不得翻滚灭火。
首辅,“高家拥兵自重,推举太子上位是司马昭之心!大尧姓黎,不姓高!”
宰相,“有什么差?”
话毕,刀子刺入首辅腹中,一下又一下。
另外两个文臣已经抢过诏书藏在柱子后,“首辅大人!”
将士这才察觉,举刀攻入,招招致命。
诏书早已经浸上血迹,两个尚书东躲西藏,身上还是被刺入几个窟窿。
同僚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左尚书悲恸大喊,“作孽!作孽啊!大尧国之将近,全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黎绶分身乏术,眼看左尚书被擒,他踢起了一把刀就挡去。
然而刀子并未砍伤谁,反倒因为分心,自己的背被狠狠刺了一刀。
“是翊卫军!”
火光四起,殿外刀剑无眼,有人喊了一声,便倒在血泊中断了气。
黎绶听见他们来了,带着左尚书退至窗前。
他浑身是血,却没伤那些要他性命的人一分一毫。
黎练站在外围,哈哈大笑,“认输吧,我留你一命,叫你看大尧在我的统治之下如何昌盛,叫父皇看看他做了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黎绶俊美,没有一丝攻击性的好看,但此时此刻,他面露狠色,吓煞举刀的侍卫。
左尚书老泪纵横,怒斥,“太子将你们当做狗,可见二殿下伤你们一下?蠢货,你们仔细瞧瞧二皇子就是汝漓大师,杀了活佛,你们是要入地狱,要被千刀万剐的!”
只可惜他腹部血流如注,话语并无底气。
太子侍卫听后,有一瞬走神。
黎绶说:“今日叛乱,我可念你们被人蛊惑心智从轻发落,待翊卫军攻进来,我将不再讲仁慈。”
他声音冰冷,众人此时才发觉,这位二殿下似是比太子还有魄力。
淡淡的几句话,叫前面几人的手抖了抖,不经意后退两步。
见他们暂时不会动作,黎绶望向太子,“皇后高氏残害后宫子嗣,与母家勾结,祸乱朝纲。你政见平庸且极端,任用恶人,名不聊生。高家野心勃勃,妄图李代桃僵,你为了坐稳太子位,对高家铲除异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残害忠良。你说,你凭什么坐上那个位置,受万民敬仰?”
他眼眸漆黑,深邃无底。
每个字眼都代表百姓和官宦对太子和高家与皇后的控诉。
黎绶,不,是汝漓,掷地有声。
他此时并不是二皇子,为皇室纷争。
他是活佛,万人朝拜的汝漓大师,为大尧子民争夺光明未来。
左尚书滑落至地,似乎有些撑不住了。
遗诏被烧毁了些,他捧着遗诏,跪拜黎绶,“二皇子仁德,先帝有远见,臣愿臣服。”
黎绶头也没回,被血染红的眼盯着黎练,气势磅礴。
黎练哑然,连连后退,半天才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谁提了他的首级来见我,待本殿登基,赏叁品大官!”
还没即位,就已经想用身份行便利之事。
左尚书支撑不住,看眼前厮杀成一片,大喘着气。
他心中赞叹先帝目光长远,选了二皇子承位。
为了大尧,为了有知遇之恩的先帝,左尚书怀揣诏书,奋力起身翻出窗外。
很快,黎绶背腹受敌,宋沧恩带着亲信杀进来时,他已经靠着柱子,身重数剑。
宋沧恩霎时杀红了眼,将叛军一一踩在脚下。
黎练在封签的护卫下,先一步跳窗而出,往凤栖宫方向去。
宋沧恩冷着脸叫人去追,自己则扶起黎绶。
两人早在边关就是好友了,见好友伤势严重,他后悔听了先帝的话,在遗诏颁布这日,退兵在皇宫门外。
要是直接围住太极殿,黎练很快会束手就擒。
只可惜在太极殿外为叛,但从宫门外进来就只算护主。
先帝还给黎绶留了这样的退路,用心良苦之余,却忘了太子的狠毒。
“殿下别担心,翊卫军来了。”
黎绶苦笑,“我早说过我不适合做君王,我犯了贪念之戒,怎可再犯杀生?”
他气息沉重,一步深一步浅。
宋沧恩说不是,“若是放在两年前,我也会觉得你不适合,但现在,没有比你更合适继承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