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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鞘仿佛被丢进了一个侧面插满铡刀的洞穴里,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将他的记忆切碎,他却只能无助地下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些梦境中的记忆被清空,此后他便会回归那充斥着复仇情绪的生活,他恨着一个不存在的目标,爱着无数个曾经不会爱的女人,如此的…可笑。
直至某片刀刃刺进他的一份记忆里,男人蓦地睁大眼睛,怒吼出声:“不——!!”
可他的喝令在这里一无是处,那份记忆很快被粉碎、散落,他慌忙挣扎着去抓住它们,却只能抓住其中一角,上面倒映着少女明丽的半张脸,他的“不”字被这些碎片一点点吸收吞噬,最终消失。
他好像在坠落时睡死过去,梦里有姑娘,有酒有宴,觥筹交错之间他起身将酒敬向身侧的姑娘,后者只是笑,他也笑,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如果有机会,他还想附在她耳侧低语:“美酒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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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鞘在头重脚轻的状态下醒来,他的身侧躺着一具丰腴的身体,是一个他不怎么熟悉的女人,但他记得这是他的某个妾。
“殿下,昨夜您在阁楼睡熟了,妾身便将您......”女人的唇瓣一张一阖,她的脸逐渐被他记忆中残存的半张脸替代,卫鞘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女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他轻念:“顾...”
顾什么?
“顾...临...临渊。”
那是谁?
这些残破的字节组成的名字,他全然没有印象,只有一个迷迷糊糊的轮廓呈现在脑海里,如梦似幻,他不喜欢那些虚无飘渺的人和事,所以他再次将视线聚焦在女人身上,那里布满了他留下的痕迹,青的红的,在女人白皙丰腴的肉体上格外显眼。
他的头又是一阵钻心般的疼,女人讨好地上前替他揉着,他又觉得这个动作格外眼熟,却不知在哪里见过,这一系列的感觉令他感到无端烦躁,可又无力挣扎。
“做我的皇后吧。”他漫不经心道。尽管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疼痛的太阳穴上,但他知道女人一定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小鹿乱撞,他知道,他们都是千篇一律的。
养着吧,野了就铩掉,再换一个乖巧的。
他总觉得心上少了一块什么,也可能他本来就不具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