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卿?
顾临渊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想要看向白清延,可理智令她不得不克制:不能对此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否则这就无形中暴露了她的身份秘密。蔚卿的事顶多是老皇帝贵妃、秦温仲灏和她知道,实在不行再加一个缚杀,白清延不可能知根知底,难不成他是觉得这两人长得太像了,所以才…
白清延,真是个不简单的傻逼。
倒是蔚卿,本身就对此一无所知,自然傻乎乎地点头答应下来,毕竟是面见圣上,表现得就像大狗勾见主人那般兴奋。顾临渊暗自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得知自己真实身份时是该喜还是该悲…但愿白清延别那么没品,要去搞这种幺蛾子。
强压下内心深处强烈的探究欲,她同需要去画符的黄娥简单作别,然后低下头,默不作声地跟随白清延前往寝殿。皇宫的大道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变动,车马、砖瓦和草木都如同时间静止般,与她印象中别无两样,曾经那个如梦似幻的场景...在梦境中碎裂,不让她以为自己是亲历者。
她鼻子一酸,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早晨,哪怕已在两人相会中释然,却也成为记忆中难以抹去的、浓重的一笔。
殿外早已有几位太监候着,他们被分批带进偏殿里,早在进宫时就有过一轮搜身,没想到到卫鞘身边去还要搜一轮,顾临渊实在无语,他们这些人都有修为,若是想杀他,在皇宫外就能动手,干嘛要大费周章跳到他脸上去杀啊。
又折腾了一个时辰,宫殿守卫这才肯放行。顾临渊跟在队伍末尾,身边是一副憨憨模样的蔚卿,沿着寝殿冗长又平缓的台阶走了好一会儿,这才真正瞧见宫殿上方悬挂的牌匾,她一时怔忡,仿佛又回到那个梦里,她还是卫鞘的皇后。
新帝端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听闻老公公扯着尖细的嗓子招呼他们,这才抬起头,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阴鸷,只是少了府中那般戾气。顾临渊跟随众人一同行礼,感受到卫鞘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顿了顿,又移向她身旁的蔚卿。
“平身。”他面无表情地挥了挥袖,“说吧,朕的身上究竟是什么法术。”
白清延上前一步、躬身拱手,“回禀陛下,您的头痛应是源于魔族对于记忆的控制之法,此法——”“够了。”对上卫鞘不耐的神色,他咬咬牙,又退回队伍前。
“无需过多解释。”卫鞘拧紧眉头,手掌有意无意地捏紧案台,以至于手臂上青筋毕露,有几分骇人,“…来人!”
立即有一名宫女上前替他揉起太阳穴,卫鞘闭目养神半晌,继续道:“早有闻玄壹真君修为高强,解除此法就劳烦真君了。”
他顿了顿,蓦地开口:“拖下去。”
顾临渊骇然,还未反应过来,两个卫兵已熟稔地走进殿内,将那个还在替他按摩头部的宫女给摁住,一人捂着她的嘴,另一人就直接抬起脚将她拖走了。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
卫鞘倒是一副云淡风轻地模样,将刚批好的奏折放置一侧,目光浅浅落在顾临渊一行人身上,“让诸位见笑了,女子当重女德,不得贪权、不得阅政,想必诸位也是明白的。”
队内的几位女修顿时脸色煞白,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尽管成了道修,他们骨子里那种对皇权与男权的屈服依然难以磨灭,它化成一柄利剑,始终高悬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