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来顺着她的视线踮起脚尖,突然“诶”了一声,指着角落里正在和一人攀谈的男人:“那不是紫元长老嘛,他也来了?”
孟溪东?他来做什么?顾临渊面露疑色,秦夜来见状连忙摆摆手,“他身旁那位是他的首席大弟子,鸿汝真人,想必也是调查小队的一员吧”她话音未落,听到自己拿手话题的席绍云顿时支棱起来,径直插嘴道:“鸿汝他精通医道,在民间的名声能和神医何逸不分伯仲,此番有他随行,哪怕敌人再强大也无碍。”
一提到何逸,顾临渊就马上联想到了缚杀,而此番联想又将她此前深埋心底的疑惑连根拔出: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看到沉灼槐的?难不成他和她之前的对话,他也知晓得一清二楚吗?哪怕听到对话的是伏湛,他们也是可以共享记忆的,可他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就好像刻意在回避。
自那次之后,沉灼槐再也没有出现了,她哪怕心有疑窦,也无法同他再议,况且他的状态每次都多少沾点脑瘫,她还是怕的
等等。
她的眼前,一些记忆在复苏,从看到孟溪东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猥琐男怎么会突然跑出来还带着他的神医弟子?这个家伙在原作中最为擅长的就是倒饬那些又阴又狠的禁术,只不过被白辛仁罩着不被世人所知罢了而秦夜来所说的禁术痕迹,以及信上提及的咬伤她的头一阵晕眩,像是在警告她、要让她忘却这段推理,可这一段不存在的伤人事件,对应的是不久后傀的逃跑,是否是时间线的错乱,她只需要——
她拨开拥挤的人群,跑到白清延面前。
后者正在焦急地等待苏姣有关的消息,她的出现令他的眉头又拧紧叁分。不待他开口,顾临渊已抢先一步道:“玄壹师兄可是接触过尸体的?”
白清延虽有疑虑,却还是如实颔首。
“那咬痕是兽类留下还是”“非人非兽。可能使用禁术的自然只能是人,况且他的禁术痕迹还一直延伸到下方山林才断绝,是人的脚印。”白清延不耐地打断了她,目光泛着冷意,“——轻瑶在哪,你可知?”
顾临渊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情。
白清延冷笑一声,“她所在的峰上弟子说她早早出发,如今却不见踪迹,难不成是那凶手仍滞留宗门、等待时机再次下手?”话虽是否定的意味,可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一时眼底多了几分慌乱。
“除了她峰上,你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呗?反正千华宗那么大,能藏人的也就那几个地方,她总不至于为了躲你故意不来吧?或许,万一她跑错地方了,到其他出宗门的队伍去了呢?”顾临渊随口叭叭几句,不料白清延脸色一变,伸手抓来一名打杂的小弟子,低声吩咐几句,又猛地低吼一声:“快去!”
这回轮到顾临渊摸不着头脑了。
但她心下对于凶手的身份已有了模糊的答案:孟溪东既然能够培养一个傀,那么也可以复制粘贴式弄出一大堆傀的兄弟姐妹,黄娥的那些伤口本就像极了傀身下那些女尸,如今又确认是人齿咬出来的痕迹,她就已经能够确定个八成——可她不希望凶手是傀,毕竟他可是未来的男主角,她需要真心爱上他、感化他,才能回到现实中,可一旦他们之间有了命案,她就再难以客观理性的目光去看待他。
千万、千万不要是他
她正在心里默念祈祷,蓦地感受到一道不善的视线,她悄然瞥过眼去,果然看见紫元那张她一看就想一拳砸上去的脸,他正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且毫不掩饰一种迷一般的渴望,也不知是对于她的男儿身有所图还是把对秦温的气撒在她身上,但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这种眼神都令她感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