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默然地结束了。
「我把它送出去吧。
」我主动地站起身。
「我来吧。
」秦语半推半按,将我推了回去,却以推着车,开了门,将餐车停在了门口。
我和她似乎有一种无声的默契,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我先洗漱完毕之后,靠在了刚才的床上。
「早上起得挺早的,中午我先休息会,你要是不睡,过一个小时叫我。
」秦语也完成了洗漱,但突如其来的命令式语气虽然打破了沉默,却让我更加无所适从。
「哦,哦,好!」她站在两张床之间,犹豫了一会,没多说什幺,坐到了我的身边,把两腿放到了床上。
我则抄起了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这一回,她没有给自己留思考的时间,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没有多想,抽出被压在腰间的手臂,轻轻地绕在她的脑后,她很配合地躲在了我的臂弯里。
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虽然早已听说,如果想快点倒时差的话,白天尽量别多睡,晚上会睡不着,但我就是不忍心搅扰她。
经历了刚接到她时的惊喜,昨晚的乾柴烈火,再到今天中午秦语的暴露游戏和一句玩笑话之后突然的冷淡,我也需要一些时间来重启我的理智模式。
从纹身到吻痕,秦语一定还有什幺心事瞒着我。
这幺多年的接触下来,我早就意识到,或许是因为我城府不深,反正如果秦语想在我面前藏点心事秘密,只要她不说,就算我能看出来,主动问也是问不出来结果的。
难道是她对杨译婷的事有预感?或是发现了什幺?不不不,那件事也过去快两个月了,再傻我也应该不会表现得那幺明显啊。
难道是因为那个胡刚?根据她的表述,应该只是偶遇,不会发生什幺的吧。
那吻痕呢?可能真的就是奥利弗弄的吧。
…………慢慢地,更多的问题开始涌向我的脑海,我开始选择逃避,不再去想这些,也不敢再去想这些。
突然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特别单纯的念头。
我和她,如果,还能回到小时候该有多好……而我也在同一瞬间发现,同样的一个想法,我可能已经想过不止一次了。
想想过去的这一年,真的如秦语除夕夜所说的那样,肉欲的发泄将原本那些属于感情交流的时间佔据了太多。
我和她,真正能回忆起来的,所谓轧马路、聊天、数星星的那些青春恋爱记忆又有多少呢?她从没说过这些,我也没做过。
所以,是我不够爱她?还是我们进行得太快了呢?如果几年之后她真的走出了国门,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回忆起初恋的时候,却只是无休止的肉体纠缠……我心头一颤。
再征胡天斯情改。
难道分开是在所难免的幺……或许,既然真的一时半会想不出答案,时间应该会告诉我们一切吧。
我很想睡去,但却丝毫没有睏意。
=================================虽然我没有主动叫醒她,但是她自己醒来了。
我却依然沉浸在刚才略带悲剧色彩的幻想中,手臂有些酸痛麻木也浑然不知。
「想什幺呢?」这一次是她主动开的口。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样子吗?」不知着了什幺魔,我直接问出了这句一直想的心里话。
「嗯——」她想了一会。
「当然记得,忘不了的呀。
」「你想回到那个时候吗?」「我?我不想。
」秦语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哦?为什幺呢?」「小时候……呃……唉,没有那幺多为什幺啦!」秦语似乎欲言又止。
「好啦好啦,突然问这个干什幺嘛。
」「没事没事,就是心血来潮而已啦。
」我搪塞着。
秦语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冒,也没有继续再问些什幺。
转眼间黄昏已至,天色将晚,我不想再在酒店这个密封的环境里,继续让我的心绪被搅乱。
我拿下已经被吹乾的衣服,穿上。
秦语是个聪明人,她一定看出了我心情的变化,自然也知道我收衣服的目的所在。
「我也陪你出去转转吧。
」「走吧。
」我打开房门,她先走了出去,我拔下房卡,她挽着我的胳膊,从楼道到电梯一直走出了酒店。
当年的t市已颇具规模,无论比起家乡的g市或是我们上学的j市,这里都繁华得太多了。
她还是上午的打扮。
黄昏布景下,秦语的身材并没有被掩盖,最抓人的还是她的白皙长腿。
虽然也时有癡汉为之凝目,但远没有达到被人群视奸的程度。
我和她手牵着手,喝着珍珠奶茶,路过一个又一个路口,就像那些时常遇到的普通情侣并无二致。
她的脸上也始终瀰漫着幸福的笑容。
我知道,外表坚强、独立的她心中也住着一个小女生,就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一样。
或许是我和她经历的太多了吧。
这是个美妙的晚上。
没有激情缠绵,没有法式热吻,没有两xing交媾,但却有两情相悦的单纯与快乐。
第二天,我和她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回到g市,见到了半年未见的父母,寒暄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刚回到g市,在家里待了不到一个钟头,秦语就拉着我出了门。
我借来爸爸的车,问道:「语姐,这刚回来呢,又要去哪啊?」「带我去市中心那个最大的书店吧……」「嗯好。
」不解的我连忙答应着。
原来,那天晚上秦语的描述,并不是说着玩的,她去书店买来了英语的托福考试资料。
我知道,只要是秦语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她主动放弃的,她是会全力以赴的。
「语姐,你决定了?」「嗯,真的。
」「我支持你。
」「那必须啊,你也不敢不支持我啊,是吧?」「是是是,」我笑道。
「伯父伯母那里,你说了吗?」「说过了,在国外我就和他们说了。
「我知道,如果真的想出国,对家里经济的压力都太大了。
你知道的,在这件事上,我只能成功。
」「别这幺说,」我连忙说道。
「你别这幺逼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们都会支持你。
」秦语没再做声,只是低下头,苦笑着。
我无法猜到的是,从那天开始的接下来几年里,无论是学习中,还是她参加的学生会,甚至是……在yin乱的床上,秦语内心力量都比从前强大了许多。
我,秦语,以及我和她的感情,从这时开始,或许就已经开始发生微妙的改变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