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太慢。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恶鬼绊住了腿脚,费尽力气都走不到终点。
凌晨两点,沉时才将这群棘手的女人应付完,懒得和她们多说一句话,草草地收拾了自己后,便拿着随身的物品快步出了包厢。
十几个小时手机才重获信号,比他原本设想的晚了很多。与其再拖延时间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不如先和她取得联系,至少得让她安心一些。
如此想定,沉时就这么站在包厢门口,低头看着屏幕上空空如也的信息栏,耐心地给她打电话。
也许她睡着了,男人接连打了叁四个,她都没接,话筒里只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也许她生气了故意不接,再多打几个试试,就算把她吵醒了被她骂几句也没什么关系。
“嘟嘟嘟——”他把手机放在耳边,低头去闻自己的衣服上是否有沾染香水味。这次他很小心,衣服根本没带进去,但他总觉得面料上留下了痕迹。他苦笑,心想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彻底掩盖掉,他当时也清醒地知道自己这么做和出轨没什么区别。
没办法,不得不做,给他的路没有第二条。所以如果东窗事发,他也不打算求取原谅。
重新做好心理建设,他握着手机往外走,走得不快,怕一时心急错过那端的动静,所以连呼吸也是静悄悄的。就这么沿着空无一人的长廊,他自顾自地往外走,直到路过第一个房门大开的包间。
“叮铃铃——”空气中忽然钻出一阵熟悉的响铃,太熟悉了,每次这个声音响起来,少女都会困得推他一把,要他下床帮自己拿一下手机,或者帮她接个电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个画面,他不由得一愣,立刻停住了脚步,将放在耳朵上的手机拿开,看了一眼屏幕。
电话没通,响铃也没停。
也许是巧合,大概是房间里有别人在接打电话,于是他突然挂断,等了半分钟,又重新拨打。这次的声音更清晰了,和他拨打电话的节奏是一致的。怎么可能,女孩现在会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在这里。他站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门口,也不往里看,耐心地继续挂断重拨。
肯定是巧合,说不定下一个电话她就接了。
十几个电话将他原本笃定的想法击溃,他开始觉得大事不妙,抿着唇拨下最后一个电话,而后转过身去寻声音的来源。
响铃声其实很小,话筒像被什么东西压住,很艰难地才把求救信号传到房间门口,若是他走快一些,便再也听不见了。他往里走了两步,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的jing液的腥臭味,还有很多难以形容的气味,令人作呕。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神情开始逐步的僵硬。
声音是从放在墙根处一个小手提包下面传来的,他认得那个手提包,今天上午出门时,阮阮还问过他与衣服相不相配。男人蹲下身将它拎起来,露出女孩藏起来的手机,它的屏幕正在跳跃,来电显示的是自己的名字,消息提示栏上有未接电话叁十多通,都是自己刚才打的。
当然不可能是有人偷了她的手机和钱包故意放在这里。她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