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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几上是一个已经被打开的长条形包皮金属箱,箱内整齐陈列着各种样式的工具。
左霏随意取出一根大约四十厘米长的木质细鞭,捏着尾部的皮质把手,以食指指节在木质的鞭杆中段轻轻敲了两下。
微微颤动的鞭杆告诉左霏,这一根太脆,过分的力道会使鞭杆断裂,并不适合用力鞭挞。她将它放回去,又换了一根软上不少的长鞭。
执于手中端详片刻后,左霏试着在自己小臂内侧轻轻挥了一鞭,微微一顿,然后加了点力道,再次甩下一鞭。兀自空等一会儿后,她又将长鞭放回去,换了根新的,重复起刚才的动作。
金斯从浴室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坐在床边认真把玩工具的左霏,当然,还有她手臂上红通通的一片,以及其间好几条明显凸起的红印。
金斯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而是转身去自己的行李箱里摸来一个巴掌大的罐子。
趁左霏将手拍放回箱子里摆好的功夫,金斯趁机把罐子递给她,问:“你不会刚刚把箱子里那些……都试了一遍吧?”
她接过罐子看了一眼,然后拧开挖起一团膏体抹到手臂上。清凉的感觉削减了手臂上的疼痛感,她一边缓缓揉搓小臂,一边同金斯解释:“我以前没用过这类东西,不知道它们打在人身上是什么效果,就试了一下。”
金斯迟疑了一瞬,说:“其实你可以问我。”
左霏摇头,“不说一手资料和二手资料的可信度不一样,就单说‘疼痛’这种感觉,它太过于主观,你甚至可能会因为某次特别的经历或者某个特别的人对某样工具带来的感觉的产生认知偏差。而且,对我这个经常打球的人来说,挥臂时容易习惯性地用上大力气,我不希望第一次下手就因为不知轻重而让你受伤,所以还是亲自试试比较好。”
金斯听了,面上柔和了些,但仍说道:“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会不会造成过分的伤口,只跟主的素质有关系。”
“怎么说?”
“就是,主有没有控制场面的能力,能不能保证情境始终在可控状态下。你觉得呢?”
左霏说:“我不是神,我不可能保证不出任何意外。如果我说我可以控制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那是对你的欺诈。”
“意外无法百分百避免,这我知道,我说的是主观上的意识。比如,在贝明确表示受不了而不是开玩笑的情况下,对方会不会放弃继续、立刻停手。”他顿了顿,问:“你会吗?”
左霏思考片刻,认真回道:“只要我意识到你在向我求救,我会立刻停下。作为控场的一方,我保证在最大程度上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
金斯的神情更软了些,就和一个小时以前他听见那句应诺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但他大概不会知道,当时看见他眼里陡然形成的那种类似依恋的情绪,左霏也后悔过。因为她很快就意识到,她又一次被冲动支配了大脑。
冲动之下的行为,让她面临即将进入一段特殊关系的现实,但能不能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她自己也说不准。她是新人,她看过很多听过很多知道很多,但她仍是一个新人。
身为一个尝试性接触bdsm的新人,左霏的运气相当好。金斯并不像她在网上观察到的某些人一样极端舔狗,也不像她听说过的某些人一样无比傲慢。她觉得,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也说不定。
于是她没有和金斯提她那些曲折的内心活动,没有说什么后悔之类的话,而是随他来到这个提前定好的酒店房间,经他同意后盘弄起那些工具,以及现在这样——
双腿交迭而坐,抬起手,以鞭杆前端轻轻贴住他的下巴,问:“你的安全词是什么?”
熟悉的触感没有让金斯太紧张,他想了想,问:“‘左霏’,这是你的真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