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说话,肩并肩地在水槽里洗着碗,一时万籁俱静,只听得流水哗哗声和碗盘放到桌面上的脆响。
过了一会儿,她先开口,打破沉默。
“我找好房子了。”
“恭喜。”
没了,就两个字,没了。
她用余光打量他的表情,他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隐隐的失落,为什么不挽留呢?为什么不露出那种眼神呢?为什么不感到痛苦呢?她太习惯被爱慕,太习惯去伤害,于是竟横生出不满。
“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吗?”她脱口而出。
果然,他露出了那种隐忍的表情,她敏锐地嗅到了悲伤的气息。
他看向她,她也看向他,他说:“难道我说不算数,你就会留下来吗?”
“那你要先说不算数,”她顿了顿,“然后我会告诉你:不会。”
他长长叹了声气,“你让我发了毒誓。”
“我说我会继续住在这里。”她步步紧逼,一定要他给个答案。
她希望他回答什么?像波本一样说作数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他有一双绿色的瞳孔,像狼、像豹、像野兽。
“算数的。”他说。
痛苦的气息变得更多了,那是一种独特的味道,来自破碎的心脏,来自破碎的心脏,来自崩溃的良心,来自想触碰又收回手。
他没有挽留。
于是她重复了一遍当时的约定,“你替我作证,我就不会告发你的。”
有些画蛇添足了,她想。
最后一句话不必说的,听上去像心理暗示和某种拙劣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