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结束,秋天到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
竟然已经一年了,她十分感慨。前半年过得太慢,后半年过得太快,一年前的时光,仿佛还在昨日,但又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靴子踩在金黄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空气中有了寒意,冬日将至,店铺里昏黄的灯光都变得温馨起来。
早上,她走进咖啡店,点了些东西,就开始敲代码。敲着敲着,一种遗忘许久的感觉突然浮上心头。
是被注视的感觉,像路灯下的小巷,黄昏中从背后接近的人影。是猫眼里的窥探,穿过头发的凝视,在床上、在夜深的厨房、在沙发上,那微不可见地轻轻一瞥,带着幽暗的烛火和明灭的灯光,在夜晚的校园里,盯着璀璨的礼裙。
她环顾四周,寻找那个眼神的主人,但人来人往,她看不见。
那种感觉消失了,空气重新开始流动,侵占了周边的真空。
下午,她前往训练馆,学习泰拳。过马路的时候,她若有所觉,转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一个穿着卫衣,戴着兜帽的背影,双手插兜。
“喂,等一下。”她叫到,但是那个人没有停下。
她追了过去,拨开重重人群,但是那个人几个走位,就消失在转角。
她心神不宁,训练的时候被打了一拳。
“专注!”教练骂她,“在战场上分神就是死亡!”
“抱歉,”她道歉,“刚刚得知家里有些事,我可以先回去吗?下次再和您约。”
教练打量了她一圈,点头应允了。
回家的路上,她走一步,停一步,时不时打量着周围。
一路无事发生,她十分失望,站在楼下,她掏出门禁卡,准备开门。
门禁卡与门禁接触,发出滴的一声轻响,她打开铁门,又合拢。
“出来,”她说。
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动静。
她深吸一口气,“赤井秀一,出来。”
哒的一声,又是一声,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于是一切都回来了,夜晚的风、便利店的货架、商场的镜子和点燃的香烟。
她转过身,看到了他,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最近还好吗?”终于,他第一个打破沉默。
“你不知道吗?”她反问。
他不语,过了一会儿,问她,“要在外面散散步吗?”
她说好。
他们肩并肩地走在人行道上。这里的地段不错,比之前的那个安全屋要繁华,却也有安静的弄堂。
他零零碎碎地说了一些事,不多,却足够关键,譬如波本暴露了,他和苏格兰被密切观察了几个月,终于还是恢复了行动自由。
他似乎想抽烟,手在口袋里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明天就是决战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