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走后筵席也开不下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朝中风向已变,安昌侯府忠武伯府一损俱损,李裕不留情面下周瑾安的脸面,何尝不是因为当今陛下放权予她,公主党把持了朝政。
平城的权贵们惯会趋利避害,是以陆陆续续又下山了许多,要与这两家划清界限。
侯爷同夫人强撑着办完了宴会,安置剩下来的宾客好生歇息,准备明日的游猎。
忠武伯先前被李裕一番话戳中肺管子,如今突发心悸,早早地回了厢房。
侯爷周瑾安黑着一张脸,拳头紧握。
夫人柔声安慰了好一阵也未起作用,还受了他的冷待。
最后主持着将东西收拾齐备了她才回了厢房休息,阿厘为她篦头发,云筝给她捶腿。
“我就知道馑儿是个刚直的,便也没透露给他,如今他盟了誓,这条路就断了。”
她一脸的倦容,满身沉郁。
冯嬷嬷站在一边,满脸愤恨:“那圣元靠着yin乱宫闱争权夺势,连着周琮那小子都水涨船高!”
“冯嬷嬷!”秦玉环呵斥道:“你跟我多久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不清楚吗!?”
“老奴知错了。”冯嬷嬷低下头来。
“也罢,她这一番闹腾,倒是让馑儿起了个好名声。”至于她和侯爷的脸面,在她心里已不当几了。
“二公子龙驹凤雏,等成了人,情势如何还说不准呢。”
“树无常青,花无百日红。如今圣元烈火烹油,我们只能避其锋芒,韬光养晦。
说罢又轻抚额头:“年后就别让馑儿上山了,要趁着哥哥刚刚卸任,余威尚在,将他安到军中去。”
“军中?夫人叁思啊,二公子身娇体贵,哪能受这罪啊!”
“你以为我不心疼?可不如此我已想不到旁的出路了。”夫人眼里泛泪,她又何尝不是积怨满心。
“当初奚有菡压着侯爷不让我进府,她死后儿子也要压着我的馑儿!”
冯嬷嬷见夫人失态,开始说起陈年旧事,赶紧示意云筝拉阿厘出去。
阿厘被云筝借口拉了出来,叫她去给夫人打水,心头五味杂陈,窥见了几分娘亲说的那些旧事的影子。
慢腾腾的挪步,却在听见冯嬷嬷刻意压低的声音僵在原地。
她听的也不真切,就在云筝合上门页的间隙,冯嬷嬷向夫人出主意如何叫周琮名声扫地!
竟是要造谣周琮有断袖之癖!
阿厘心中大骇,心里盼望着夫人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