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馑颀长的身影挡住临近的两盏纱灯,暗暗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阿厘闻言也不愿再浪费时间在这吹冷风,终是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快些。”
他这才勾起笑来,撒开手,到她的肩侧和她并排走:“我待到正月十五就得正式到军中当值了。”
阿厘有些摸不到头脑,他这话已跟夫人说过了,她在旁边听的很清楚,何必再跟她重复一遍呢。
她浅浅应了一声,余光看到他束发的白玉冠带末梢被吹的纠结起来,便伸手给他理了理。
动作间,冰凉的发丝蹭着她的指腹滑下了他的肩头,乖乖的垂在后背上。
不知怎得,近来他的脊背越来越挺直,跟以前懒懒散散的纨绔模样大不相同,让人生出他好像真的长大了的错觉。
“我是说,你不要生气我把你要过来。”
“奴婢当然要听主人安排,二公子多虑了。”阿厘收回手钻进温暖的披风里,故意如此道。
便见他顿了一下,迈出半步到她斜前侧,拇指中指相抵,长手一伸,弹了她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嘣
:“故意刺我是把?”
阿厘双手捂头:“疼。”
“那就对了,让你长长记性。”周克馑迈步往前走,袍角带风,嘴角带笑,廊下的积雪莹白,将他的侧脸映的质如白玉,粲然生辉。
阿厘抿唇,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周克馑的住处是个不大的园子,里面除了两颗青松有些黯淡的绿意,其他均是光秃秃的树枝。
有厢房叁间,书房一间,客堂一间,西侧有两间单独的青瓦房则是给下人住的地方。
这厢刚到园子门口就见宝月提着灯候着呢,见到跟过来的阿厘只以为是夫人让她送周克馑回来的。
“妹妹赶紧回去吧,这么冷的天辛苦你一趟了。”话音刚落,等两人走近才看清阿厘穿的是周克瑾的狐裘,一时之间诧异都摆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