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开一块,静默了一会之后,周克馑在肃奚再一次学鸟鸣时,两手并用,一前一后掰断两块,这下洞口才足够容人。
一行人大喜过望,周克馑率先穿行,轻手轻脚落了地,摸索着找到能借力的岩石,往城墙内山体的沟壑中去。
剩下的依次爬进,季布进去之后又配合着齐达禹将肃奚托了进来,背在背上,齐达禹最后一个进来,跟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沟壑下山。
每个人的呼吸都十分粗重,他们紧绷着心弦,钻入草丛树林之后才松了口气,胡玉楼将奄奄一息的熊崽子放出来,摘了布条。小家伙们不记仇,还蹭了蹭他的脖子。
众人自山往下望去,避开军队驻扎的方向,在山林的掩护下健步如飞下了山。
此时,天际泛白,星月隐没。背后山峦迭色,远处零落荒村。
他们个个如同野人,来到山脚的原野上,踏上了故国的土地。
“他娘的,老子终于回来了。”黄周喜蹲在地上,眼泪直流。
其他人同样感慨万千,一个个都呜咽起来,抱头痛哭。
肃奚百感交集,联想到自己如今,酸涩难忍,默然垂泪。
齐达禹则在狠狠地擤了鼻子之后对着周克馑呲出一口大牙。
“回来了。”周克馑眼眶通红,他掰砖的指尖流血,用还算干净手腕狠狠擦了泪,回看齐达禹,扯出一抹开怀恣意的笑,一如当初。
……
天地辽阔,秋风渐起,世事轮转,风云际会,往来如川。
阿六阿七一路向北,快马加鞭,带人乔装打扮,混入耸昆境内,直奔其国都长鸦勒。
北地东边的朗通县,某家客栈中,本该稽留于长鸦勒的肖文松恭谨叩开一扇门,健仆挪身,视线无遮,一年青公子悠然品茗,闻声侧首望来,眉眼风流,仿若二十年前的当今天子。
杞州城垣之外,流民南迁,有跛脚乞丐,躺在路边奄奄一息,无人问津。
阿厘去砚山祭拜过云竹,坐上了前往际陵的马车,他们要从际陵坐船南下,至江南道的良株。
人各有命,天行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