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过一座石砌牌坊,进了泽南城内的画鼓街。
青石板两边挂着幌子的酒楼和各种各样的小货摊营着业,尽管是晌午,门前仍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十二在一处勒马停下,隔着帘子请示周琮:“郎君,前方摊位颇多,占用行道,此驾难以通行。”
周琮便让他寄存了马车,带着阿厘步行。
阿厘左瞧右瞧,目不暇接。
她是逛过街市的,以前自己跟着别的丫鬟婆子去市集采买,今岁上元节,周克馑也带她逛过夜市。
可江南到底不同,许多摊位上的玩意她见都没见过。
迁就她好奇地举目张望,周琮放缓了步子。
一阵香甜扑鼻,阿厘寻着味道来到一个吃食摊位前边。
摊主是个中年的夫人,身材娇小,包着花布头巾,操着一口奇奇怪怪的方言询问她。
阿厘自幼长在平京,只晓得官话,听得发蒙,只得去求助。
她转过头,将站的稍远的周琮拉近:“郎君,您快听听她在说什么?”
没等他开口,那摊主听见她说话便很快转换过官话招呼:“热乎乎软绵绵的米糕,郎君快买给小娘子尝尝罢!”
周琮闻言微愣,他没有带金银之物的习惯,荷包里尽是清心用的草药香料,现下十二去存马车,他无钱可买。
阿厘却熟练的摸出自己的小小荷包,一边问了价钱一边拣出来铜板:“我要叁个!”
摊主利落用筷子挖出锥形的糕体,又用小块油皮纸卷了米糕的尖,握在手里陆续递给阿厘。
阿厘一手一个拿不了第叁个,便随手举着一个凑到周琮跟前:“大……郎君之前请我吃鱼,今日阿厘请您吃米糕。”
白乎乎的宣软小吃冒着热气,熏着他的下巴,周琮从善如流,接过握住:“谢谢阿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