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十九暂代周琮上值,组内的炉前工晓得他是周琮的侍卫,干活的间隙轻蔑地交换眼神。
意料之中嘛,平京来的贵子娇孙,做做样子而已,便是放逐于此,也总有下面的人来替的。
短短几日里,那个周郎君虽未苛待他们,可任谁都能瞧得出来,人家那是目下无尘,压根没把他们当个人看!
这个侍卫则更为明显,单腿屈膝而坐,百无聊赖地擦剑,偶尔瞥向他们时,跟瞧刍狗别无二致。
十九才不管这几个汗流浃背身材干瘦的罪工的想法,他盘算着时日,前几日的传信该是到贵人手中了,或许让主子歇息休养的调令就在来岭南的路上了。
贵人默许他跟来,定是对主子仍心存疼惜。
只是主子他,大抵是不想过从前的日子了。
连他也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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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厘正在准备午间宴请方远鸿的食材,吃早饭时在她强烈要求下,周琮同意请这提举案前来,商量换岗之事。
阿厘系着襻膊,一股脑把菜都洗净切好,放在一旁备着。
又用从京中带来的平定砂锅慢慢煲着骨汤,她从灶膛里挑出些未燃尽的柴火,用脚踩灭火星,放到外头冷一冷。
做完这些已是巳时两刻了,就等着再过半个时辰炒菜,便大功告成。
阿厘解了围裙,出了岩洞,绕得到木屋前,上了两段楼梯,回到堂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周琮本在里间桌前行文,听闻动静便毫不犹豫地撂下玳瑁紫毫,去堂屋到她身前。
他无奈地拿出帕子,将她额头无意沾染上的灶灰擦净:“都成花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