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厘跟周克馑的这场冷战是超出所有人意料的旷日持久。
冷战的前因不再重要,满怀的难过愤怒也不要紧,重要的是这场战争,谁才是胜者,谁才是低头那个。
周克馑没有返回国外,可他也不经常回他们的婚房,每周两次的出现也都是陪女儿。
两个人像是陌生人,即使打个照面,也将彼此视若无物。
家里的两个阿姨更没人敢提这件事,在雇主家的低气压下工作的也不快乐,几次提离职,都让阿厘用涨薪安抚了下来。
过完年后她马不停蹄地去递简历应聘。
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阿厘不打算再在圈内找工作,反而选择回归自己本来的专业。
可如今土建行业不景气,技术工种招聘偏向男求职者,她又不愿意离舒安太远。
受挫无数次。
某天婚房的电梯里,阿厘提着公文包从车库里往电梯间走,正碰上最外边的客梯合门。
其实平层是四梯一户设计,刨除一个货梯,有叁个客梯。
但阿厘没想太多,快跑几步,按住上行键,电梯缓缓打开,周克馑同时掀起眼皮。
这也是一场较量,他们心知肚明。
阿厘没有退缩,神色如常地进去。
厢壁的不锈钢镜面映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不近不远的距离,静谧中只有电梯上行的滑动声。
“自找苦吃。”
他的目光落在她被风沙吹乱的头发上,忽然开口。
阿厘抬眼,看着镜子里的他,又垂下眼皮,置若罔闻。
这是他们冷战期间唯一的交流,自此之后,周克馑每次碰见她,脸色比她还冷。
阿厘求职无果之后,在导师的建议下开始转码。
舒安总是在关键时刻给她力量,母女之间好像心灵相通似的,在阿厘认真听课时,舒安几乎没怎么哭闹找妈妈,乖乖地被阿姨带着玩。
学习的间隙里,阿厘把书房的门打开,看着客厅里迈着短腿走路还没学会就想跑的女儿。
都会觉得愧疚,她正在错失一部分陪女儿成长的时光。
有那么几次,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自讨苦吃,可是这些彷徨很快就被繁重的学习任务淹没。
阿厘为了可能缩减学习阶段,失去了所有的娱乐,每次从书房出来,舒安已经在柔软的小床睡着。
看邮件的习惯,又逐渐被她拾起。
某个春雨绵绵的下午,或许是完整地实现一整套代码的成就感太磅礴,或许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太动听,亦或者是被邮件里叼着海棠花的金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