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多弗朗明哥!你都对了芙芦拉做了什么啊!
站在房间那一头——甚至没有怎么遮掩自己的身形的罗西南迪脸色非常难看。
baby-5都能看出芙芦拉的不对劲,自回到家族之后就和芙芦拉朝夕相处的罗西南迪怎么会发现不了?他自多弗朗明哥宣布散会之后,就因一些不妙的预感沉默地停在了原地,多弗朗明哥对此也没有任何的疑问。而芙芦拉之所以没能发现他,只是因为被快感折磨的没有余裕去关注周边的环境罢了。
所以、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可怜的小妹妹,被兄长这么亵玩到了高潮。
——多弗朗明哥……你这混蛋!
出离的愤怒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没有发出声音已经是依靠长久以来卧底带来的本能了,他觉得自己几乎是用跑的靠过去了,但实际上傲人的身高让他只是叁步并作两步就冲了上去。罗西南迪很高,就算习惯性地压着肩膀弓起脊背,四米的身高也足以俯视坐在沙发上的多弗朗明哥,他的影子沉甸甸地锁定住了正在肆无忌惮露出笑容的多弗朗明哥,有一种如其本人般的扭曲而痛苦的压迫感。
“怎么了,柯拉松,表情相当——……嘶。”
多弗朗明哥带着笑意的声音未能说完,因为罗西南迪迎面就是一拳!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预警,这愤怒的正义之人就这么狠狠地一拳砸到了自己无恶不作的血亲兄长脸上,然后从他怀里把崩溃的小声哭泣着的芙芦拉抢了回来!
罗西南迪那双背着光的红眸中流淌着怒火,同胞兄弟之间血统因子造就的奇妙联系让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和多弗朗明哥如此的相似。
脸颊被这一拳打得偏过去,多弗朗明哥在墨镜后缓缓转过和他如此相似的、宛若干涸血迹一般的眼眸,睨着这从来都不会反驳他半句的兄弟。他用指腹又轻又慢地拂过被发烫的伤口,好似惊讶,又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似的,他低低地发出宛若毒蛇嘶鸣一般的声音;
“柯拉松……罗西南迪,你这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吗?”
“……多弗,你要不要紧!?痛不痛?!”
羞愧难当地捂着脸颊、被罗西南迪一只手就揽进他的怀里无法挣扎的芙芦拉仓惶地抬起头,却看到这副对峙的场景,她眼角都还带着泪水的慌张地向他那边倾身想要关切,却被罗西南迪有力的手臂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而多弗朗明哥也没有一如既往地对她缓和表情,说些逗弄她的话,这无比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两兄弟只是静静地对视着,某种压抑的、涌动的可怖气氛在他们的视线中静静地酝酿。
……多弗,如果我能说话的话,现在就该斥责你到底有多无耻!哪怕早就知道你是怎样一个没有心的恶魔,可明明是成年人,明明是监护者,却毫无收敛自己的意思,肆无忌惮地诱导无知的孩子为他献上一切……这孩子难道不是我们的妹妹吗?!
罗西南迪近乎憎恨地看着多弗朗明哥——可他,还不能在此和多弗朗明哥翻脸。冷静下来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哪怕做出了这样形同叛逆的行为,他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可,他没有任何把握能毫发无伤的带着芙芦拉和罗离开这里、也没有办法确保他们在离开这里之后能过得很好……罗也就罢了,那孩子能很好的照顾自己,可他的铂铅病已经让他无法离开这里。
芙芦拉又该怎么办!?她从小就生活在多弗朗明哥身边,奥拉席翁也遥远在千里之外……哪怕他拼死将她送出去,可没有人能照顾她。
芙芦拉,他可怜的小芙芦拉,她是温室中楚楚绽放的花朵,不曾经历雨打风吹——就像妈妈一样。罗西南迪和多弗朗明哥的母亲,也是那样一个温柔又美丽的好女人,她从来不会抱怨把自己带离了安全而奢华的家里的丈夫,也竭尽所能地想要陪伴他和年幼的孩子活下来……可是她就那样安静地带着对他们的爱逝去了。
罗西南迪没有办法,没有自信,他只要想到如果强行带离这孩子,她可能会像妈妈一样安静地在风霜雪雨中缓缓凋零,心脏的地方就会隐隐作痛。
“……对不起、多弗,罗西,快点说对不起……”
那依偎在他胸膛上的、小小的,还不能理解自己被做了多过分的事情的女孩还在哭泣,她柔软的不能伤害任何人的手臂紧紧地抓住他薄薄的衬衫,轻薄布料根本不能抵挡那火热的泪水垂落在皮肤上时带来的刺痛。
纯真而盲目的相信多弗朗明哥绝对不会伤害自己、只要道歉就会被他原谅的芙芦拉……唯有她,哪怕可能会伤害到她,但那也比把她就这么交给多弗朗明哥好多了!能保护她的只有罗西南迪自己了!
罗西南迪沉着脸,他几乎是拼上命去克制自己不要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多弗朗明哥,抱着芙芦拉的手臂收紧了、却到底还是一言不发地抱着她扭头就走。
多弗朗明哥竟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他扭回头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回到自己身边之后一直安静地、无声的待在他身边的兄弟头一回对自己露出獠牙,看着那宛若旧时幽灵一般顽固而沉默的身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的冲动,感受着那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绝口不提的激烈的滚烫的恨意——
多弗朗明哥笑了。
“……哈哈、这算什么啊,罗西南迪。你把自己当成小芙芦拉的救世主吗?”
倘若罗西南迪看到这个笑,一定会感到毛骨悚然吧?可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会议室中,只剩下被逗笑的多弗朗明哥单掌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低沉地、却饱含快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