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夹骤雨卷过,檐角上挑着的占风铎叮咚咚一声声脆音,门前挂的红灯笼被风撞地砰砰响。
孙嬷嬷在睡梦里被冻地一哆嗦,醒了过来。
屋外,电闪雷鸣,疾风暴雨。
她轻悄悄起身放下被支开的窗,又放缓步子行至郡主榻边。
素色小帐严丝合缝,无波无动——帐子里头安安静静的,想必那人也应该睡得安稳吧。
老嬷嬷在帐外踟蹰许久,还是有些担心郡主夜间会因为嫌热踢被子而着凉。
她小心翼翼撩开帷帐,被子果然落了一半在地上。
嬷嬷拾起锦被,拉着它向床内侧望去——
没人,空空如也。
心间突然地就划过一道猛烈的悸痛,后背心也浮出一大片冷汗,心脏慌乱地“通通通”跳个不停,在安静的内室里格外震耳。
“轰隆——”外头惊雷怒吼,伴随而至的是点亮半边天的银白闪电。
孙嬷嬷被吓地手中被子也抓不住了,她抚着胸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环视小屋一圈。
寺庙客房不似王府里那般大,一览无余的内间里哪有可以躲人的地方。
房中,郡主的鞋袜并一件单薄外衫、一盏油灯俱都不见了踪迹,想来应是这顽劣的姑娘自己跑出去了。
外间雨那般大,也不知她跑哪里去了,会不会被淋湿,若是害了风寒病了可怎么办呦……
老嬷嬷眉头皱得死紧,翻出件厚实的披风,撑了油伞,出门寻人去。
刚开门就正巧碰上一人——是郡主的侍卫长胡岳。
高大魁梧的年轻男人打量着孙嬷嬷手上雨具衣物,又瞅了眼半启的房门,问道“郡主呢?”
被男人挡住去路,同时也深知胡岳的使命就是保护郡主安全,孙嬷嬷还是托出了实情“不在房中,应当出去有些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