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顺着她的话找去,没发现异样。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室内,最后只在支床帐的杆子上找到条垂挂着的丝绦。
他取下绦锻,站在帐外半步处双手奉上,口中安慰人的语句略显生疏“郡主别怕,没有蛇,只是根锻带,没事的……”
“不……不是这个,真的有蛇……”室内明晃晃的灯烛光也驱不走身上冰冷黏腻的感觉,她听不进去胡岳的任何话,只是固执地一遍遍重复:“有蛇的。胡岳呜呜,真的有蛇,你信我……”
看着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胡岳无法,只能又将这屋舍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结果不出所料,仍是一无所获。
少女还缩在帐子后面,单薄肩背抖如筛糠,口中一时念着“有蛇有蛇”,一时又喊他“不要走”,要他留在屋内陪她。
男人忽然忆起,大概是四五年前,郡主从野外带回条小蛇豢养在府中,宝贝得紧。随后却不知怎么的,在之后的那段时间里,少女便总会和他念叨王府中有妖怪,最终竟还命厨子斩了心爱小蛇做成羹汤。
胡岳心里有了大致猜测——自那年过后,郡主便对蛇虫一类的东西避讳得紧,重阳那次也是,落水后的郡主硬是在闺中养了快小半个月才好。
而昨天夜里,她在后山观音殿又被蛇类惊扰,难免会勾起心病,看什么都觉着像蛇。
“没事的,郡主不要怕。”他在少女床头前席地坐下,隔着道帷幔对那首的人放缓语调“孙嬷嬷下山去了,去给郡主寻宁心安神的汤药。现下天色尚早,郡主再歇息一会儿吧,属下就在这里陪着您。”
李明淮见他果真要留下,心里缓过口气,又偷偷觑一眼帐外,发现方才疑似看见蛇的地方空荡荡的,哪儿有什么细长黑影,这才稍稍安心。
外头天还黑着,这两天又经了这么些事儿,少女脑中也是一直在乱糟糟想些七杂八杂的东西,没怎么好好休息。今晚喝了安神汤,好不容易睡着了,却不想又被噩梦虚惊扰梦。
眼下,她头昏脑胀,也是该再休息下了。
扯过团在一旁的锦被,李明淮盯着帐子外高大挺拔的人影,他应该是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的,他也没有靠在床侧的围栏上,想来应是顾及礼数不敢靠近。
少女重新躺下,合眼,杂思又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