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一团雾黑,前方有渺渺靡音在唤她。
“来呀,来呀,嘉颐,快来……”
她顺着声音寻去,转瞬踏入间观音殿。
殿内灯火通明,一排排菩萨佛祖俱都是佝身探出佛龛半丈瞧她,那密密麻麻的、或怜或怒的注视就全从头顶狂砸下来。
天神威严压得少女腿脚发软,她“噗通”一声就跪在冷硬砖石上,颤抖着匍匐在地,向这满殿神佛乞求,乞盼它们宽恕她的不洁。
九叩九拜之后,她目露殷切恳求地抬头看向宝殿正中的观世音菩萨。
可菩萨不愿怜惜她,菩萨连一分目光也不愿施舍她,菩萨只是满眼爱怜地看着自己膝头摊着的左手。
李明淮急急追随她看向那里——她左手上的净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漆黑巨蟒。
黑蛇也看到了她,它的竖瞳因为猎物的到来而兴奋地拉成一根细针。
它在观音的手上盘旋游移起来,而后又勾着观音泥做的手指,从半空中吊下来,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少女。
郡主手脚冰冷,腕子上也似绑了沉重铜铅块儿那样,挪不动,逃不脱。她只能大叫着“不要!不要过来”,边闭上眼睛等着命运的终结。
孙嬷嬷被少女梦中爆出的呓语唤回榻边,她用手试她额上温度,触手仍是一片滚烫。
榻间少女一声声惊惧悲呼不停,老妇人用帕子浸了凉水替她擦拭,又拍着她肩背柔柔安抚了许久,病中少女这才安定下来。
李明淮是在夜间突然发起热来的,郡主突如其来的病恙,又引得众人一通惊慌。请医师,熬汤药,忙碌了一天一夜却也不见她退烧。
老嬷嬷搂着再次昏睡过去的少女,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后背,心里却焦灼得不行。
而那困在梦中的郡主,没等来预料中的疼痛,再睁眼时,人却已站在一棵紫藤花树前。
落英纷飞,花涛阵阵,微风散乱她长发,也送来一串串花坠。她拨开面前密密匝匝的花绦,方觑见花帘后那一对儿在树下交缠的身影。
极纯的黑与无暇的白纠结在一起,黑的是体型巨大可怖的蛇,白的是一具纯洁女体。
郡主瞧那蛇将它腹下猩红棍状物塞入女人淡粉蕊间,稍作停留,复又连根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