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打沈砚山一顿。
“报应!”沈潇咬牙切齿道,“你这样作贱我,她就那样作贱你!你活该,你就应该被人踩到泥里去,贱骨头!”
说罢,他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狠狠踢开了,阔步走了出去。
沈砚山原本就烦,被沈潇这么一闹腾,更烦。
他满心想要给谁一枪。
他这边一肚子气,司大庄端了两碗粉进来。
“五哥,你刚刚就吃了点圆子,再吃点粉吧。”司大庄道。
沈砚山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下,端起粉吃了起来。
他有很多的无可奈何。
司大庄坐在旁边,也吃了一碗。去年一年,他跟着五哥在战场上,总是吃得不好,饭量减了三分之二。
吃完了,司大庄把汤都喝完了,却仍是不肯放下碗,恨不能把碗都吃了。
见他这样,沈砚山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沈砚山刚吃下一碗粉,身体很舒适,心情也好转了点,就问司大庄:“你想说什么?”
司大庄清了清嗓子:“五哥,我……”
他终于放下了碗,却拿着筷子不停转,总有什么话就在唇边,但是说不出来。
“你说,不妨事。”沈砚山道。
司大庄鼓足了勇气:“五哥,你不是答应了小鹿,今年的十月三十,就是她生日当天,要放她走的吗?”
沈砚山心中那一点点火苗,一下子窜得老高。
他恨不能把全世界都付之一炬。
他握紧了手,手指关节被捏得咯咯作响,就连牙关也是咬得死紧。
司大庄有点害怕了。明知五哥不会打他,他还是惧怕。
五哥是杀人不眨眼的。
“五哥……”
沈砚山不等他说完,重重将桌子上的碗摔到了地上,碎瓷四溅。
他眼睛一瞬间通红,像充血了般:“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我做不到,小鹿也别想。你回去告诉她,让她死了这份心!”
司大庄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当初五哥那承诺,就是随便说说的。
“五哥……你给了小鹿五颗子弹,你还记得吗?”司大庄忍着挨打的风险,提醒沈砚山。
沈砚山狠狠瞪向了他,扬起了巴掌。
这巴掌,下一瞬恐怕要落在司大庄的脑袋上,故而司大庄抱着脑袋跑了。
他一边跑一边嚷嚷:“五哥,你再想一想啊,你那么聪明。”
沈砚山捧住了脸,坐在椅子上,半晌提不起力气。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两年前,小鹿重病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绝望,这样愤怒,这样委屈而心痛。
他要体谅小鹿,要成全徐风清,谁来可怜他?
沈砚山站起身走了。
这个晚上,他又住到了营地,不想回家了。
他生气,可一晚上之后,他冷静了下来,必须面对接下来的问题。
安昌县的反叛是要平的,司露微也是要哄的,否则事情更加不可收拾。
翌日上午,他还是回到了自己家。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他在自家门口不远处的街头,看到了司露微和徐风清。
司露微手里拿了个罐子,是她昨晚做好的桂花酱,她答应要给徐风清的。
她仍是这样固执,这样偏袒徐风清,不肯听沈砚山的话。
沈砚山的脑子里嗡了下,已然气疯了,什么理智也顾不上了。
他突然拔出了腰间配枪,冲徐风清走了过去。
司露微正好面对着沈砚山的方向,一抬眸时,看到沈砚山拿枪对着徐风清的后脑勺,她想也没想扑向了徐风清:“当心!”
她话音刚落,枪就响了。
她用力扑倒了徐风清,可还是慢了半步,子弹从徐风清的肩头穿过。
徐风清稀里糊涂,旋即剧痛袭来。
司露微见沈砚山靠近了几步,枪口继续对准了徐风清,她麻利爬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