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流理台不断洗刷锅碗瓢盆,抓起刚洗好的玻璃杯再次放到水龙头下冲水。
白文枫看着水柱下剔透的玻璃杯,为什么眼睛还是看得到他的手印?
把玻璃杯往空中放下,碰到地板的瞬间碎裂成细小的玻璃片,白文枫拿起放在一旁的汤匙放到鼻子前闻。
不对!不对!为什么还有他的气味?
白文枫把流理台上的东西全扫入垃圾桶,这些都有他的踪跡自己再也无法忍受。
明明高安诺已经不在这了,为什么房子里还有他的味道?
举起双手凝望,高安诺的手温还残存在自己手上,温热又柔软的触感在脑海挥之不去,心脏抽痛颤慄。
白文枫跌跌撞撞的跑进厕所,拿起刷子对着左手背来回搓洗,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一切还歷歷在目,脑中最后的画面停在-高安诺自己坐到别的男人身上。
难不成主播台对高安诺是这样重要?牺牲身体也要夺回来?
他不但糟蹋自己身体,还狠狠践踏自己的信任。
力道不自觉地加大,原本完好的皮肤被刮下一条条痕跡,接着痕跡缓慢的渗出血丝,白文枫彷彿丢失痛觉的机器,只是不断重覆动作。
门外的门铃声他也彷如无闻。
「你这是在做什么!」按了近十分鐘的门铃都没人来应门,高安诺用自己手上的备用钥匙进来,就看见白文枫的左手全是血跡,赶紧压制住他的双手。
高安诺拉起他伤痕累累的左手,看着他恍惚的眼睛问「你到底在做什么!说话啊!」
白文枫甩开对方的手扶着墙壁离开,忽然身后一隻手拽过他的肩膀,背部硬生生撞上墙壁,让他眉头一皱。
「我在问你,为什么不说话?」高安诺压住他想脱身的肩膀瞋目问。
「不管你的事,走开。」白文枫语气毫无起伏。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高安诺紧压住他的身体,瞥了眼掉在地板的刷子提高声音,「用刷子把手刷烂?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做?」
看着那他紧闭的双唇,高安诺红了眼眶哽声说「是你逼我这样做的!」撑起身体与他冰冷的唇相叠。
自己真的想白文枫想到快发疯,连续几十通电话都被拒接,去诊所也找不到人,他甚至把自己遗留下来的东西全打包寄到家里去,就这么想自己断清关係吗?
他知道自己很可恶,把白文枫的感情当成垃圾丢到地上,但被白文枫赶出家门后他每天心里时时刻刻都是煎熬,愧疚与不甘沿着血管渗透全身,他不甘就这样和白文枫结束。
白文枫紧咬住自己的唇和他的吻做无声的抵抗。
嚐到口中腥甜的血味,高安诺松开唇痛苦的凝视他流血的唇,嘶哑问「做出这种事我也是不得已,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原谅吗?」
「你选择这样做时,有想过我吗?」见他哑口无言,白文枫推开他走到客厅。
看到地上的碎玻璃,高安诺心一横蹲身用手扎实的握住玻璃片,缓步的走到白文枫面前,血液从他手掌砸落地板。
白文枫从血跡斑斑的地上,抬眼凝望着冒出血液的拳头问「你这是…想逼我原谅你吗?」
「不是…我是想知道你还在不在乎我……」看见对方目光闪烁,高安诺扯着唇苍白的笑两声,「看来你还是心疼我的。」
白文枫拉起他的手,一隻一隻的扳开他紧握的手,里面染血的玻璃片掉到地上。
「我没办法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叫我怎么去原谅你?」白文枫声音沙哑,抽几张卫生纸压住他不断涌出血的手心。
高安诺手指紧扣住正替自己止血的手,深吸一口气道:「我会辞掉主播台,不管用多久时间让你去原谅,我都会等。」
白文枫鼻头发酸,颤声说「如果你当时知道自己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们之间也不会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