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是单人豪华版的,高度面积都可观,空间不小,但塞了两个成年男人,就显得有些挤了。不过叶闪闪没在意,他把保温盒放在一边,伸手就去脱宫越的衣服。
宫越身形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叶闪闪在念叨,
“你外面这件衣服都湿透了,说好的防水面料呢?里面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快脱了,不然会生病的,快快快。”
帮宫越把外套脱了下来,里面的衬衣也湿了,叶闪闪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觉得这样好像比平时更好看?
犹豫了半秒,叶闪闪干脆把宫越的衬衣也脱了,露出了赤着的上身。
多看一眼腹肌,就是对自己的一次伤害,然而他还是没忍住,多伤害了自己几次。
找了自己的备用运动裤给宫越换上,然后又去翻了一张毛巾出来,先仔仔细细地把宫越身上擦干,又抬手过去帮宫越擦头发,一边小声地碎碎念,
“全身都湿透了很容易感冒的,这里又没有洗热水澡的地方,要是你半夜发烧了怎么办?我会吓死的!你要来的时候,霍克大叔都没有阻止你吗?雨这么大,路不仅不好走,你还不认识路,要是出事情呸,不说这个,而且节目组说是四十八小时,其实我明天晚上就可以回家了……”
听着叶闪闪碎碎念了不知道多少字,宫越眉都没有皱一下,全程都在认真听,也没打断。
说起来,宫越自己是一个喜欢安静话也不多的人,连着他身边的人说话,声音也都要低两个度,又因为极为注重效率,所以能用一个字说的事情绝不用两个字。
而叶闪闪,每天话都特别多,喜欢碎碎念又唠叨,能用十个字说的绝对不会用一个字,还经常都咋咋呼呼的,奇思妙想更是没有停过。
把自家陛下擦干净了,叶闪闪又仔细地把两件湿透了的衣服摊平放着。做完之后,发现宫越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叶闪闪挪着靠过去,把脑袋放宫越肩上,“嘿嘿”傻笑了两声,
“哥你累不?你是坐车到的山下吗?保温盒里面是小笼包?我明天当早饭吃!”
“嗯。”宫越点点头,伸手擦了擦叶闪闪脸上刚刚沾上的一点雨水,问他,“害怕?”
“怎么可能害怕!”叶闪闪炸毛了,瞬间坐直看着宫越,气鼓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怕黑也不怕下雨。”
宫越点头,没有反驳,看了看简陋的帐篷,不是很明亮的节能灯,最后把视线放在有些乱的睡袋上,“之前在睡觉?”
“对啊,”叶闪闪点头,话很多,“和你发了短信之后就睡了,这边信号真的超级差。后来又醒了,外面下雨太吵,我觉得我的耳膜受到了暴击!接着玩儿了一会儿俄罗斯方块,然后就听见了你的脚步声,我还以为是我想你所以产生的幻觉……”
不知道是叶闪闪哪句话愉悦到了宫越,他的嘴角浮起不是很明显的笑意,“那睡了吧,很晚了。”
叶闪闪点头,他正有此意!
几下就先钻进了睡袋里面,“我把睡袋已经暖好了,快进来。”瞬间觉得自己特别懂事贴心。
宫越看着他的笑容,点点头,也跟着躺了进去。
※※※
睡袋不大,所以叶闪闪和宫越贴的很近,他的鼻尖都快要触到对方胸膛上的皮肤了。
叶闪闪还有些激动,主要是没想到之前还在想的人,现在就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太开心,亢奋地动来动去的,像是有多动症。
隔了好一会儿,发现叶闪闪没有准备停下来的意思,宫越轻叹了口气,把人搂怀里抱紧,“好了,别动。”说完觉得自己语气不好,又安抚道,“乖。”
叶闪闪点点头,最后摆了摆姿势,确实很乖,“哦,不动不动,你抱好我。”
宫越的肌肉有些硬邦邦的,但是体温比他还高,几分钟就把睡袋里面弄得暖融融的。叶闪闪想了想,还明目张胆地把自己冷冰冰的脚,给钻到了宫越的小腿间放着,暖和的让他眼睛都眯起来了。
好舒服!
宫越发现他的脚确实太凉了,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他的脚好好固定住。
觉得自己温暖地快要被融化了,叶闪闪没有再折腾,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宫越进入睡前聊天模式,“你明天要走吗?”
“嗯。”宫越抱着怀里的人,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对话上来,但收效甚微。
叶闪闪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正在认真回想宫越的日程表,
“我记得明天上午你要飞温哥华是吧?唔,我明天早上起来送你。不过你在飞机上要好好休息,今天上山好累,明天又起那么早。”
他话唠模式一开启就刹不住,
“哦对了,我野外生存能力真的max啊,厉害吧厉害吧?话说这个节目还挺好玩儿的,节目组还发了外套,荧光绿的,颜色我很喜欢……然后我们就被赶下车了,但是碰到了一个养小猪仔的大叔,就搭了顺风车……晚上吃的牛排里脊肉,都是我……”
叶闪闪埋在宫越的怀里,叽叽咕咕地开始详细描述今天一天的行程,典型的流水账没重点没逻辑。要是他去写作文,八百字是肯定不会够发挥的,再怎么都要八千字才行。
说一会儿,叶闪闪语速就会慢下来,然后宫越就会“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收到回应了,叶闪闪语速就会又变得快些,继续说下去,就这么循环。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睡着了。扰人的风声雨声,都被隔绝在了这个怀抱之外。
宫越把人往怀里搂了搂,这才合上了酸沉的眼皮。
※※※
凌晨五点,宫越醒了过来,眼神有一瞬的迷茫,随后就恢复了清明。
他低头看了看,发现叶闪闪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手还圈着他的脖子,呼吸一起一伏的,睡得还很熟。
小心地把人从自己身上移下来,宫越穿上还带着湿意的衣服,一边看着叶闪闪一边扣好了扣子,就准备下山回b市,然后直飞温哥华。
临走之前,迟疑了十几秒,宫越半跪在防潮垫上,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撩起叶闪闪凌乱的刘海,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一点力气都不敢用。
听着帐篷门帘的拉链被仔细地拉好,宫越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叶闪闪睁开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像是还残留有温软的触感。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跳起来,叶闪闪捂着心口,有点担心,自己这是生病了吗?
我的小心脏你怎么了?惊恐!
※※※
徐洛阳从早上起来开始,就发现叶闪闪傻乎乎的完全不在状态,喊他名字都要喊几遍才能分到一点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