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下次了。”猎户探身上前,虚虚压在他从前的小秀才,现下的小解元身上,低声道,“三哥从此,再不离媳妇儿身边半步。”
说罢,还认真的亲了亲不肯睁眼的林安的眼睛。
林安被亲的眼皮发痒,心中却是一片柔软。
“也不用半步都离不开。”林安别扭道,“只你不许再去战场。”
战场上刀剑无眼,林安虽然相信猎户的本事,相信猎户打架和搏命的运气,可是只要一想到猎户竟然孤身一人,冒险潜入敕拉一族,还要把那个年过六十的老皇帝给救出来,林安就忍不住连做几个晚上的噩梦。
打仗是一回事,可是,这样的拼死行动,林安却怎么都不肯猎户去做了。
猎户又亲了下心上人的唇,认认真真地保证道:“军功已经攒完,太子还给了我书面凭证和他的一枚印信做保证,说将来必会修改户婚律。将来除非朝廷无人,我必不会再去战场。”
林安这才笑了开来。
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酒不醉人人自醉,猎户登时看住。
再然后,他微微垂眸,就看到他的小解元白净的脖子,微微敞开的衣领,还有衣领下的那片皮肤……
猎户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媳妇儿。”
“嗯。”
“媳妇儿。”
“嗯?”
“三哥在军中,常常梦到你。”
“当真?梦到我在作甚?读书写字?还是当朝为官做宰?或是打马游街时,被哪个公主拦了马,要下嫁于我?然后你马不停蹄的跑回来,就为了阻止这些?”林安见猎户回来,试也考完了,心中很是兴奋,当下也有闲心说笑起来。
“……”猎户很是沉默了片刻,才道,“三哥梦到媳妇儿,像我离开前的那一晚一样,洗的干干净净,在床上等着我。然后,还、还主动与我做那等事……”
林安:“……”他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猎户梦见他,就是和他做那等事!而他梦见猎户时……还是和猎户在做那等事!
真、真不愧是下/半/身动物!
林安既恨猎户,又恨自己,一时之间,竟不曾开口答话。
猎户却不容许林安在他的床上走神。
“那你呢?”
“甚么?”
“那你,梦里可曾梦到过三哥?”猎户声音沙哑极了,一只手撑着床铺,另一只手,则探入被褥下,上下左右而求索,以觅花谷深处,“可曾梦到与三哥做那等事?”
林安脸颊微红,身子微微蜷缩,恼自己被看穿了心思,正不知该说些甚么,就听腹中传来“咕咕咕”的声音。
猎户:“……”
林安:“……”
连睡两日,腹中可不就早早空了?
饱暖而思淫/欲。
现下、身边有一个身体火、烫的猎户,自然是暖和了;可是,他还饿着呢!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腹中饥饿,绝无旁的意思!
猎户微微苦笑,深吸一口气,起身将桌上的凉茶灌了两杯,过了一会子,才转头看林安——当然,说是看,起身也只敢把目光放在林安的头发上。
“媳妇儿快些起,我令人送些食物来。”
然后穿上外衣,就大步往外走去。走之前还不忘把那壶凉茶拿出去倒掉,生怕林安喝了过夜的凉水。
只林安一个缩在被子里:“……”猎户两杯凉茶下去,就甚么反应都没有了。可是、可是,他呢?
他也是男人,他……也是有反应和那种想法的好吧?
可惜不论林安反应如何,想法如何,现下、身边没了人,也没了凉茶,又腹中空空,没甚么大力气,郁闷好半晌,开始默背金刚经。
等金刚经背了一半,猎户也回来了。
当然,林安自己的“反应”也没有了。
恨恨瞪了猎户一眼,林安自己爬起来,穿了家常外袍,洗了脸,擦了牙,正捣鼓自己的头发,见猎户走到他身后站着,他就理所应当地坐下,任由猎户给他绾发。
猎户手艺很好,动作也很快,很快就给林安束好了头发,还从自己袖中,掏出一物,攒在其中。
林安房间里也是有铜镜的。他从铜镜里隐隐看到猎户动作,问道:“簪子是你买的?上面是甚么纹路?”
不是买的。
不是甚么纹路,只有一只小狐狸。
猎户心中回答,嘴上却只道:“再洗洗手,吃饭吧。”
林安饿了两日,他自己饿过劲了,不觉得什么。反是猎户心疼的紧,忙催着林安净手吃饭。
厨上其实这两日都在做林安的饭,只林安一直不醒,厨上就把饭放在炉子上温着,一直不敢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