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修远抓着包子瞪着眼,面上正火辣辣的发着烫,他有些疑惑这李木木最近两天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的就……
仲修远正疑惑,客栈房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牧起了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是之前曾经来请他的秦老爷。
看到秦老爷李牧才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因为找到仲修远太过高兴,他都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秦老爷。”李牧抱拳要冲他道歉,秦老爷却挥了挥手,让李牧不必如此,然后他反手关上了门,进了屋。
进了屋,见着坐在桌子前的仲修远,秦老爷脚步停下,他脸上的笑容消散无踪,只剩下少有的认真。
微愣了片刻后,秦老爷上前两步站到了仲修远的面前,他双手抱拳,冲着仲修远就是一拜,“仲将军……”
秦老爷突然如此举动,屋内的李牧和仲修远两人均吓了一跳。
那秦老爷却在这一拜之后,竟然又掀了衣摆,对着仲修远便跪了下去,然后便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听着那声音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李牧赶忙上前一步伸手要去把那秦老爷拉起来,他手已伸了出去,却又停住动作,然后退到了旁边。
秦老爷此举用意,他懂。仲修远对于大宁的大恩,他亦懂。
虽说他是从未把自己当做大宁的一员,可秦老爷是货真价实的大宁国的人,所以仲修远受得起他这一拜,他受之无愧。
这长达十一年之久的大战,说是终结在仲修远一人手上,也丝毫不为过。
所以不仅是秦老爷,不只是大宁的人,甚至是就连袁国的人,在这些人面前仲修远也都受得起这一拜,他也理应受这一拜。
他没有理由替仲修远拒绝这些,因为这是仲修远该得到的。
李牧退开站到了一旁,仲修远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也放松了身体。
他抬头望向李牧,嘴上却是与那秦老爷说着话,“你不必如此,我并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们才做的这些事情。”
他做这些,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只为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面前的秦老爷,亦不是大宁的任何人,而是在他面前这个答应了给他买包子的人,他也只要这一人。
秦老爷闻言浑身一震,他抬头望向面前的仲修远,眼神极为复杂。
世人皆传仲大将军宅心仁厚,皆传仲大将军为世人着想,可谁又曾想到,他的宅心仁厚,他的为世人着想,他的所向披靡,从来都只为这一人。
他爱的、他在意的也从来就只有这一个人。
秦老爷目光转移落在了李牧的脸上,那瞬间,他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几分羡慕。
他这一生虽然在生意上小有所成,但也仅是如此了。
秦老爷苦笑摇头,他家中有妻有子,在外人看来那已是辛福美满,可此刻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在羡慕这两人。
“我已回来的事情还劳烦秦老爷不要对外说,就当仲大将军仲修远已经死了,就当这世上再也没有仲修远了。”仲修远道。
他所求已得,往后的日子里,他想要的不过就是粗茶淡饭还有那人的陪伴。
其余之外的事情,他是半点不想再理会。
仲修远这话一出口,屋子里瞬间迎来片刻的寂静,最后还是李牧打破了沉默,他转移了话题,问道:“不知秦老爷亲自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秦老爷无声长叹一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仲修远之后,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如同仲修远所说,他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抛诸脑后,装作未知未曾发现。
“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之前皇商的事情。”秦老爷道,“我本来已经帮你拿下这个名额,但你昨天没去,所以事情出了些变故。”
李牧微惊,秦老爷帮他拿下这名额?后来又出了变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牧不解。
“总之你现在随我来,路上我与你说。”秦老爷说着就要带李牧往门外走,一旁的仲修远见了,连忙把自己手上的包子全部塞进嘴里,然后鼓着腮帮子跟着站了起来。
“这……”秦老爷看向仲修远。
“他一起去。”李牧向旁边伸出手,仲修远见状连忙跑过去拉住了李牧伸出来的手。
仲修远的身体容不得他再折腾,他应该在客栈中好好休息,但李牧知道,这人不会让他独自一人离开。
见着这两人一时片刻不愿意分开的模样,秦老爷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领头带着李牧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他一边与李牧说之前发生的事情。
昨夜原本是秦老爷为李牧准备的宴席,也是为了正式把李牧引荐给那位大人,结果其他的人都就位了,到是李牧这个主角没来,所以那些个吃不着葡萄的人自然眼酸。
那些人闹腾了大半夜,虽然有秦老爷在旁边帮腔,但他们最终还是说动了那位大人,要再给李牧考验,看他到底能不能担此重任。
其实那大人如今要找的人,也不过就是这一片的一个堂口负责人,要说多重用那倒也不至于,但是估摸着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半推半就的也就答应下来。
他给李牧的考验,是发放救灾粮。
发放救灾粮是大宁朝中颁布下来的大事,负责的人除了各个地方的官衙外,还有就是他们这些新晋皇商。
李牧他们所在的那镇子的附近也有好几个发放赈灾粮的点,这些地方都是那位大人在负责。
如今这几个点已经拨到了李牧名下,换而言之,就是让李牧来负责。
秦老爷之所以来找李牧,却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这几个点虽然已经拨到了李牧的名下,但救灾的粮食却并没发放下来。
如今李牧已是这几个救灾点的负责人,然而他手上却是空无一物,根本没有救灾的粮。
所以这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