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正式下旨,但父皇和母后都已经跟赵谟提了,给他定下的是首辅沐阁老的嫡女沐霜霜。沐相入朝为官二十载,入阁十载,门生遍布各个衙门,在朝中可谓根深叶茂。
赵谟娶了沐相的掌上明珠,有沐阁老支持,离东宫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那姑娘你见过吗?”赵斐问。
赵谟点头:“在御花园见过两次,不过没有说话。”
“沐家姑娘,应该都挺好看的。”
贵妃沐青青,正是沐相兄长之女,沐霜霜的大堂姐。
“没有沐贵妃那么美,不过,我觉得更可爱更活泼些。”对着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六哥,赵谟实话实说。
沐贵妃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当年原本是母后相看了预备给四皇子的,或许是天命注定,那一天父皇提前下了早朝,在坤宁宫见到了沐青青,一眼惊为天人,当即将她留在宫中,盛宠至今。
赵斐面色无波,轻轻笑了下:“很美么?”
跟你比起来,自然是不美。
不过这话赵谟不敢说,夸他长得美是仅次于骂他是废人的第二雷池,赵谟不敢随便逾越。
“六哥,明日你跟我一块去坤宁宫请安吧。”赵谟道。
今日他过来找赵斐,正是皇后叫他来的。
相看了好几家姑娘,最终还是要赵斐来定的。
赵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六哥是顶聪明的人,说这一句就能明白了。
赵斐自然是听明白了,俊美的眉眼却拢紧了些。
北苑和皇宫一河之隔,跨过这道河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
“好。”
这一回终是避不过的。
赵谟将皇后的嘱托带到,心头的巨石总算落了地,同赵斐说了些其余几个兄弟的闲话,便往自己的长信宫去了。
方才一直闲聊着,赵斐面前的山水画得七七八八,这会儿赵谟走了,他反倒扔下了笔,没再继续画下去。
陈锦默默上前将桌上的茶换成热的。
“刚才可打着敬事房的丫头了?”
“有一个刚打了一板子,洪安就到了。另一个还没打。”陈锦回道。
赵斐眼睛一抬,看得陈锦心头一惊,赶忙低声解释道:“皇后娘娘派来伺候爷的人,不好下手太重。何况,今日来的是陆姑姑。”
宫里打板子素有讲究,有实心打和空心打之分,若是实心打,二十板子足以要一个成年男子的命,若是空心打,只是受点皮肉伤,不会伤筋动骨。
陈锦特意跟打板子的太监说,走远些,那太监自然能明白陈锦的意思。
“她不能惹么?”赵斐漫不经心的问。
“陆姑姑在敬事房呆了十几年,一向受人敬重。便是皇上和娘娘,对陆姑姑都是以礼相待。连盛福全在陆姑姑跟前都不敢回嘴的。”
赵斐疑惑:“敬事房有这号人?怎么我以前不知道这么厉害的人物?”
“陆姑姑一向只管后宫各位小主的事,从不在别的事上出风头,所以爷自然不会在意。”
“你倒是很了解。”
陈锦颔首:“敬事房总领宦官事务,奴婢刚进宫时与陆姑姑打过几次照面。”
赵斐没有再说话。
陈锦等了一会儿,见紫毫上沾的墨快干了,便问:“爷还要画吗?”
“收起来吧。”
陈锦拿起紫毫,在笔洗中洗净,将紫毫搁回笔架上,捧着笔洗出去。
赵斐对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忽然抓起了柜子上的飞镖,也不回头,反手将飞镖扔向墙上的草盘。
飞镖稳稳击在红心。
赵斐又抓了一只,仍是反手往后扔,不过比扔上一枚时略加重了手劲。
滴答——
有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赵斐回过头,便见有一枚飞镖稳稳钉在红心,地上掉落的,是裂成两半的飞镖。
……
“还好,没有伤筋动骨。”
敬事房中,陆湘检查了雪瑶的伤势,她身上有些红肿,但并未破皮。
陆湘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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