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合做了个深呼吸,将门打开了。门外果然站着数名手持火把的士卒,神色严峻地审视他与曹严二人。
魏合堆起笑脸,赔着小心问道:“诸位兄弟,这是出了什么事啊?今日城里怎么忽然戒严了?”
士卒们没有回答他,仍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片刻后,为首的军官问道:“这里就你们两人?”
“是……”
“姓名?”
“曹大,曹二。”这是他们当初进城时登记的姓名。进洛阳城的人都需要登记姓名和住处,不过由于战后百废待兴,户籍混乱,所以伪造身份的难度并不算太大。
士卒看了看手里的名册,找到了他们进城时的登记,又问道:“你二人什么关系?哪里人氏?”
“我们是兄弟二人,籍贯鞍山。”魏合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军官点了点头,合上名册,道:“抱歉,最近城内出现残暴流寇,我们需要进屋搜查,确保里面没有窝藏其他人。”
“你瞧我们这么小一间院子,怎么可能窝藏其他人?”魏合假作不满地嘟囔着,侧身让开一条道路。他心里却在暗喜:看起来,这些搜查的士卒并没有怀疑他们!而屋内可疑的东西他们早在今日发现城门关闭时就已处理掉了,并不担心搜查。
一队士卒走进院子,有几人开始进屋搜查,有几人却不动声色地靠近魏合与曹严。等两人察觉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已被士卒控制住了!
曹严惊得差点咬了舌头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军官冷冷道:“你二人形迹可疑,麻烦随我们回去一趟。如果调查后证明你们是清白的,自会将二位放还。”
魏合曹严二人瞠目结舌。
他们简直懵了。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刚才的对话有哪里不对吗??怎么想也没有啊!
殊不知这些士卒挨家挨户调查的时候,同时也会询问每户人家是否有见过江宁口音、符合工匠描述的可疑人等。因此早在敲门之前,士卒们就已经听附近的百姓说到这户住了两个可疑的家伙,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二人抓回去让工匠辨认。
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魏合曹严自然也不敢强硬抵抗,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军队只是大范围搜捕,并不是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
于是士卒很快就将二人押走了。
……
……
魏合曹严二人被带回军卫所,卫所内除了他们之外,倒也有一些被带回的可疑之人,统共几十人,挤了一整间屋子。
看到这一幕,魏曹二人松了口气:果然是大范围搜捕,只要他们咬死不承认,还有机会躲过这一劫。
就在他们暗自侥幸之时,忽有几名士卒冲进来对着闹哄哄的人群呵斥道:“安静站好!谁也不准说话!”
屋内众人虽有不服,可面对一群带刀的士卒,谁又敢多话?当下也只能排排站好。
不一会儿,午聪神色冷峻地大步走了进来——由于有人意图谋害谢无疾,此案事关重大,查案之事就交给了他亲自负责。他的身后,跟着三名工匠,正是被魏曹二人胁迫的工匠们。短短一天时间,精明强干的士卒已把所有受到胁迫过的工匠都找出来了。
看到那三名工匠,魏曹二人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开什么玩笑?!这三人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竟然三个一起来了!
需知这二人入城后,虽也花钱雇人处理了一些龌龊事,可由于行刺谢无疾事关重大,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分事情败露的风险,因此威胁工匠之事是由他二人亲自出面的。
果不其然,那三名工匠在屋中扫视一圈,齐刷刷地伸手指向了他们二人:“就是他们!!”
若只被一人指认,他们还有狡赖的可能。可三人一起,任他们舌灿莲花也翻不出天去了。
魏合曹严二人双膝一软,心中再无半分侥幸。他们知道,这下是真的完了……
……
……
午聪带人连夜审问两名幕后指使者时,朱瑙与谢无疾却早已睡下了。时间太晚,两人白天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置,不能整夜耗着。
翌日天微明时,彻夜未眠的午聪来到朱瑙与谢无疾暂居的临时行宫外求见,准备汇报结果。
他被人带入行宫,来到二人住的院子外,等了一会儿,却见惊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惊蛰道:“午哥,陛下与谢将军正在接见使者,请稍待片刻。待他们见完使者,你便可进去了。”
午聪不由一怔,抬眼看了看天色:“使者?”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特殊的事情,使者不会再这种天还没亮透的时间就上门的,朱瑙和谢无疾也不会这么着急召见。也不知天下又出什么大事了……
……
……
与此同时,江宁。
天还没亮透,谢府高耸的院墙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拍门声。
拍门声持续了一会儿,终于有谢家的下人打开了大门,睡眼惺忪地探出脑袋,不满地问道:“谁啊?”
“是我!我有急事向谢常侍禀报!”
下人定睛一看,来人是个专门汇报徐州军情的信使。他神色焦急,看来真有要事。
那下人脾气顿时消了一大半,道:“请稍等,常侍还未起,我这就进去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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