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礼怎么也不会让她自己回去,手插兜坚持把她送回去,站在街上看她进了房子才又自己走回去。
他不做什么正事,每天任务般的等着她上学或者上班。
学校里所有的女孩都知道,校门口咖啡馆里有个东方小帅哥,人长得好看却很冷淡,谁也不能让他开口说一句话。
他是三年级转学生魏真雾的男朋友。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魏真雾才终于把简父的电话号码挖出来。
她给简父打电话,说明了简礼在她身边的事实,希望对方想想办法带他回去。
简父语气中带着质疑和失落:“他已经到了一个星期,你从没有和他谈过么?”
该谈什么?
简父似乎是自言自语:“他和他妈妈闹掰了,不怕你笑话,家里的事情始终是他妈妈说的算,他一意孤行的早恋甚至离家出走……他妈妈很失望,简礼走的时候连外套都不敢穿,身上大概也没多少钱。”
魏真雾看着窗外的月色,冷静的说:“您该带他走的,也应该拦着他,其实阿姨说的很对,我和他没有未来。”
已经错过我一次了,没必要再错第二次。
简父叹息着说:“我对阿礼是有很多亏欠的,从小到大,他只求我这次不要管他,不撞南墙不回头,如果你真觉得分开比较好,那就不要理他,哪怕他流落街头和你哭也不要理他。”
魏真雾皱眉:“你不管了?”
她连敬语也不想说了。
简父说:“谁没有年轻过呢,我该成全他的叛逆和青春一次的,你不要担心,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看着他死了的。”
狠心的不像是亲生父亲说的话。
简礼的家庭,并不像外人看起来的那个和和美美,魏真雾是知道一些的,具体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赵女士有多霸道,简父对妻子唯命是从,连带着的,简礼也必须听他母亲的。
这次简礼跑出来了,赵女士也许气疯了,连简父都不敢管自己儿子。
魏真雾打过了电话,第二天就不再理会简礼。
他在校门口等她,魏真雾直接从他身边擦过去,把他当成透明人。
去餐馆等,简礼等到打烊,才知道魏真雾已经回了家。
她是真的不理他了。
简礼又开始憔悴起来,这次他也不去咖啡馆里,大约是没钱,冻手冻脚的站在门口等。
晚上就在巷子里,流浪汉还有他的狗狗抱着取暖,简礼像个雪人一样,魏真雾去倒垃圾的时候他看着她,一声不发,默默无声的与她对峙。
看看到底谁比谁心狠。
魏真雾熬不下去,简礼已经不回旅馆住,就在她寄宿家庭门外的街道上坐着,她又给简父打电话。
“他真的会死的,天气很冷,也许他也没有吃东西。”
简父很冷硬:“不要管他,既然想分开,就要果决一点。”
很难想象,简父曾经是个多么慈祥和蔼的人。
魏真雾整夜睡不着,她把窗户偷偷推开。
简礼就坐在楼下的木椅上。
辛西娅聚会回来,和她的兄弟讨论这件事:“门外坐着一个男孩,他没有穿外套,我们要不要送热汤给他喝。”
亚历山大打着游戏说:“可以,今晚降温了,离家出走会被冻死的。”
辛西娅端了一盆汤过去,才发现好看的小哥哥是个东方人。
她用英语和他交流了几句,简礼始终一言不发,他像尊雕像一样,一点人气都没有。
辛西娅回到房子里稀奇的说:“这样会冻死的,我们要不要报警。”
亚历山大说:“够了,他又不是傻瓜,再冷一点会回家睡觉的。”
魏真雾对着电话说:“你听到了,他真的会被冻死的。”
简父说:“他很固执,你不要理他,真的受伤了,他就会回来的。”
魏真雾不理解一个父亲怎么会这么狠:“把他带走吧,你真的不管他了吗?”
简父沉默了半天:“是的,我没有办法管他,如果我把他带回来,他妈妈会发疯的。”
魏真雾说:“什么意思?”
简父只能说了实话:“简礼的母亲有精神病史,而且简礼遗传了他的母亲,现在的情况是,我带他回来,他妈妈就会发疯。”
魏真雾忽然发觉她听不懂简父的话:“精神病史是什么意思。”
简父轻描淡写:“是我的错,但是在妻子与儿子之间,我只能选择妻子,就像在女朋友与亲人之间,简礼去选择女朋友是一样的,他选择了你,就注定会失去一些东西。”
这已经不是重点。
魏真雾沉重的追问:“简礼有精神病史?你在骗我!”
“我也希望是假的,但他确实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