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好歹用些吧!您不吃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这整日都只喝了一杯水,孩子如何受得住?”宛嬷嬷在一旁劝道。
春芜她们也跟着点头。
翁季浓一听,眼睛瞬间就红了,眼泪直落,抽抽哒哒地抹着眼泪看着元琛:“我就是吃不了嘛!你们逼我,我吃了还是要吐的,你们都只关心孩子,一点儿都不在乎我怎么样。”
宛嬷嬷她们都没有想到翁季浓忽然会哭起来,瞬间束手无措。
“好,好,好,咱们不吃,不吃,”元琛低声哄着,转头对着侍女们喝道,“你们都下去。”
宛嬷嬷忙带着春芜她们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案桌上,退下去了。
元琛抱着她,擦干她的眼泪,亲亲她的额头,眼睛,面颊,最后落到她唇瓣上。
在元琛的安抚下,翁季浓渐渐平静下来。
翁季浓揪着元琛的袍子,哽咽地问道:“我是不是很坏。”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哭了,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丑死了,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把嬷嬷她们吓坏。
元琛心里软成一片,他的小娘子其实懂事的不得了。
想起陈嬷嬷说过,孕妇情绪多敏感,孩子虽重要,但更多的是要体恤母亲,心中怜惜。
元琛眉毛一竖,指着她的腹部说:“是这小崽子不听话,等他出来非要揍他一顿,这么不懂事,让他阿娘吃了这些苦。”
翁季浓闷声笑了笑,捂着小腹软软地说道:“还是不要了,他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元琛见她笑了,悬着的心也松了一半。
不过还是要打小崽子的屁股替翁季浓出出气的,孕期辛苦,这才一个多月,她便如此受累,剩下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般全是因着她肚子里的这个。
翁季浓惆怅地叹了声气,宛嬷嬷说的也是实话,她若是不进食也不行,她舍不得孩子出事。
吸吸鼻子,忍着恶心:“哥哥把膳食拿过来吧!”
元琛摇头,不想逼她:“我们不吃了,饿了再吃,好不好?”
翁季浓如今已经是吐的不知道自己饿不饿了,无力地伏在他心口点点头,目光落到熏炉上,眼睛忽然一亮。
馋起去年在钟山脚下的农户家吃的烤红薯。
仰头望着他:“哥哥,我想吃烤红薯。”
元琛哪里有不答应的,难得听到她主动开口要吃东西。
别说这普普通通的烤红薯,就是什么山珍海味,天生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只要她想要,他就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元琛立刻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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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这是什么吃法?”宛嬷嬷应下来,出屋倒是没主意。
春芜也不知道。
她们都是跟着府里的主子长大,高门里头,她们都不曾听过这个吃法。
秋梨却隐约记得翁季浓和她说起过,只不过那个时候翁季浓是为了馋她。
秋梨落下一句我去厨房看看,就匆匆往外跑。
不一会儿,厨房便把烤好的红薯送过来了,红薯烤完去了皮,切成一块一块的,干干净净地装在小碟子里呈上来。
元琛看这样式,失笑,倒是头一次见人这般吃烤红薯。
接过碟子,用金勺挖了一小口递到翁季浓唇边。
宛嬷嬷她们期待地看着翁季浓。
秋梨早早捧着痰盂候着。
翁季浓脸微红,抿了一口勺子,是熟悉的香甜味,厨房都是挑好的买,红薯又甜又蜜。
她嚼了嚼咽了下去,迫不及待地说道:“还要吃。”
元琛等了会儿,见她没有吐,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宛嬷嬷双手合十,嘀咕了一声:“阿弥陀佛。”
翁季浓见她们高兴得仿佛自己已经生下孩子了,有些羞窘又有些感动。
翁季浓嫌弃元琛喂得慢,夺过小碟子自己一勺一勺地吃起来。
元琛眼中含笑:“慢点吃,没人同你抢。”
翁季浓吃完了一叠红薯,看着宛嬷嬷,舔舔唇,撒娇道:“嬷嬷我想吃你做的糖醋肉。”
宛嬷嬷连声应下:“夫人等着,老奴这就去做。”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烤红薯就把翁季浓的孕吐给治好了,前些日子她只要一闻到肉味就要吐,现下却能就着糖醋肉吃一小碗的米饭了。
不管如何,只要她能吃下东西,众人都轻松了许多。
翁季浓嗜睡,白日里睡得多,深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又趴在了元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