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理都没理撒泼的姚湛芳，抓着钥匙塞进包包夹层，执起筷子轻松的往口中塞叶振海夹的菜。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只是在乎父亲，不想让父亲为难，不想已过半百的他再日日为内部纠纷烦心。
“你们看看，这该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态度吗？你生母去世早，我拉扯你长大，不敢自诩功劳，可苦劳总有的吧！”姚湛芳脸色气到通红，一副忍不了的样子。
看叶然不给反应，扭头冲着叶振海问到：“老叶，水岸豪庭的房产，不给小彤了？那里面的装修是小彤花的钱，当年买那栋别墅就说好等以后是小彤的，叶然住市区不行？偏争水岸豪庭，安的什么居心！”
叶振海甩下指尖的筷子，瞥了眼一旁直直盯着他的叶彤，不容否认的道：“产权给小彤，小然暂时住一段时间，放心，我们小然不是那种视钱财为一切的女孩子。”
叶然抿唇一笑，父亲的话正中她下怀，在这个家里，恐怕只有姚湛芳视财如命，唯怕她抢了叶彤一丝一毫。
姚湛芳刚才几句话说得对，她生母没的早，她是被她拉扯成人的，可两姐妹之间待遇的相差，连个佣人都为之不值，她姚湛芳凭什么居功。
抽出餐巾纸擦擦唇，拿着包包和叶振海打招呼：“爸，我吃饱了，还有事，先走一步，您照顾好自己，改天再一起吃饭。”
“嗯，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爸爸报个平安。”面对叶然，叶振海面色柔和许多，完全不似刚刚冷面修罗。
这一幕，刺痛姚湛芳的眼，她垂落腰际的手掌握拳，牙咬的“吱吱”响。
叶彤冷眼望着叶然走远的背影，不屑轻哼：“装清高，她不是说过不要叶家一分钱么，这算干嘛？她工资又不低，每月两万对一个普通女孩子来说，足够挥霍，脸真够大的！”
说完，威武神气的扯动座椅，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姚湛芳挥手指点，：“小彤一天没吃饭，你们合伙气她，我女儿要是有三张两短，我和你们没完。”
怒火冲天失去理智，长臂一扬，她身前的瓷碗“叮当”落地，伴着油腻、汤汤水水，摔在洁白的地板上。餐厅乱作一团。
叶振海气的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站起，“泼妇，我瞎了眼才会娶你回家，为人良心得摆正，这么多年你怎么对小然，你心中有数，大家也看在眼里，心肠歹毒的女人，小心老年遭报应！”
“叶振海，你终于说了心里话，你嫌我待叶然不如小彤好，可小彤因为叶然早产，出生乃至童年受了多少罪，如果没叶然推我，我会滑下楼梯大出血吗？作为父亲，你不该多心疼体弱的小彤吗？”
姚湛芳伤心欲绝，伏在椅背上低低抽泣。
她只是疼子心切的母亲，叶彤每每生病，她都会不自然想起旧事，时间一久，她心底对叶然的恨意随之曾加。
而叶振海知道，当年没出叶然伤人事件前，姚湛芳是疼爱极了她的，真如亲生般呵护。
凭这一点，信誓旦旦念叨不再娶妻的叶振海接纳了姚湛芳，他相信姚湛芳能给予叶然丢失的母爱，也希望孩子能有个完整的家庭，良好的教育。
谁承想，乖巧的叶然得知姚湛芳怀孕，她即将有个妹妹时，突然性情大变，不是摔东西就是发脾气不吃饭。姚湛芳百般宠让，家中倒也算和谐。
可就在她临盆前一个月，放学回家的叶然疯一般奔向她，小胳膊小腿拼命捶打她。
当时姚湛芳站在楼梯上，本打算下楼迎接叶然，叶然突然的疯狂令人措手不及。
姚湛芳大腹便便，行动极为不方便。脚底打滑，沉重的身子翻着个滚下层层楼梯。
☆、第四十章 夜晚江边相遇
结局就是孕妇大出血，胎儿早产一个月。
刚出生的叶彤在保温箱戴着各种治疗仪器，躺了半个月，小身子才轻微好转。幼儿时代，别的孩子蹦蹦跳跳，叶彤只能远远看着，药物调理没间断过。
每次看见叶然，姚湛芳就能想起这件事，内心如滴血，对她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偏着袒着叶彤，随着时间流逝，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姚湛芳变本加厉，越看叶然越不顺眼，想办法争抢叶然的一切，矛盾一触即发。
“唉！”叶振海语塞，谩骂的言语生生克制。
漫无边际的夜空，缀着繁星点点，月光皎然，仿佛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银色。
叶然悠闲的扭着方向盘，车子漫无目的地爬行在街道上。路人成片，或三两拉扯，或独来独往。
夜市区域每到夜晚是出了名的繁华，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清风送爽。
叶然眼红，随便找了个停车位锁好车子，便钻进人群里凑热闹。
走远的叶然，没注意副驾驶的手机“嗡嗡”响。
走着走着，叶然被角落的三轮电动车吸引了视线，思索片刻，脚步轻快的迈了过去。
低头闻闻满车的花香，各种味道纷杂，香气扑鼻，花瓣粉红，滴答着水珠，看样子像是刚剪不久。
“小姑娘，要买一束吗？不贵，十块钱就行。”颤巍巍扶着三轮车一角站着的老婆婆笑眯眯的问到。
叶然直起腰，清淡的眸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隐约灯光下，老婆婆满脸皱纹，不经风雨的身体随时可能倒下，整个人单薄极了。
“婆婆，这么晚出来卖花，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叶然蹙眉。
老婆婆摇头，伸手理了理花束，那满是斑驳与血迹的双手看的人心颤。
“婆婆，我买。”叶然顾不得再问，一把抓住四束娇艳的玫瑰，掏口袋准备付钱。
摸摸上衣，空的。
她忽然想起钱没放这件衣服里，昨天穿的不是这件。
“老婆婆，你稍等，我去车上取钱。”叶然不得已放下花。
蓦地，余光瞄见老婆婆带着希望的神色又恢复死寂，她可能怕自己一走了之了吧？
“我来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