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光中,机场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动动双脚。
左忱的双臂长时间举的有些发颤,但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淡漠地重复道:“苏惊生,过来。”
“……”
“……”
下一秒。
没有预期的,苏惊生跪爬过去,猛缩进左忱怀里。
如同接住一颗炮弹,左忱被冲了个趔趄,姿势很不好看地坐倒在地上。她用外套把苏惊生包住,吃力地抱起来,起身向机场的工作人员道歉。
“请问需要赔偿么,我可以支付。”她压着颈,温和地述说歉意。
对方忙说不用。
“人找回来就行,我们会找人清理的。”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
对方很快回到工作岗位。
左忱抱着苏惊生,和陈礼一起向机场外走。
陈礼一直没什么表情,直到出了机场,三人找到接车,她忽然伸手呼噜了一下苏惊生冒在外面的头顶。
苏惊生瞬间缩得更低了。
陈礼:“……”
不等陈礼说话,不远处一辆黑卡宴闪了闪车灯。车窗下来,一只戴着串儿的肥手招呼一下,又缩回去,好像笃定她能看见。
左忱听见陈礼克制地深吸气。
“人家急了。”她拿了行李,笑着耸耸肩,“那我先走了,明儿见吧您呐。”
左忱没言语,只沉默地目送陈礼离开。
她抱着苏惊生转身上车,唐鹤已经等在前座,车一路开到三环外的医院。
途中左忱想把苏惊生放下,可它双手双脚缠在她的身上,在车上时还不觉得,下车一走起来,左忱明显感到自己毛衫小腹的位置被沾湿了。
她没有表示什么,进到医院,穿行过走廊上的行军床,径直去了早定好的病房。
唐鹤布置完东西就走了,左忱坐到床沿,要把苏惊生放下。
苏惊生紧勒住她的脖颈。
“……”
左忱平静地说:“苏惊生,放开我。”
苏惊生搂得更紧。
被缠住的感觉并不好,像被内生着骨骼的藤蔓裹挟。左忱有些呼吸困难,她停了停,起身单手锁上病房门。
在小窗看不见的沙发上坐下,她捏住苏惊生的后颈,稍稍用力,又停下。
她说:“我很累苏惊生,我身上脏了,你也脏了,放开我,我要换衣服。”
“……”
房间里一时间没有动静。
片刻过去,缓慢地,枝蔓松动了绑缚,可远没有解开。
左忱不再试图劝说。
她仰头靠着沙发背,姿势慢慢由坐变瘫,手滑下去,松落在苏惊生背上。她无意识地皱眉,深长地吐息着,闭起双眼。
胸前温和的重量和她一同起伏,不同拍的呼吸几近无声。
这是一份何等沉重的静默。
过了一会,藤蔓轻轻解出一根须来,在摸索中弄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又过了一会,它静下来。
一个东西碰触到左忱的唇。她瞬间睁开眼。
是烟嘴。
“……”
“……”
静了良久,左忱张嘴叼住了那根烟。
藤蔓须又迅速缠回了她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