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生呆站在楼梯间,表情让左忱笑了一下。
她调侃他说:“怎么,不想要。”
半晌,苏惊生说:“……想。”
左忱说:“想要就收好。”
她转身继续往上走,转了个楼梯,一低头才发现苏惊生还站在原地。
她冲下说:“快回家了。”
这句话一下刺激到了苏惊生。
他猛的仰起头,昏黄的走廊灯光下,艳丽的面孔上,那是两条波涛汹涌的咸水河。
左忱被他脸上的神情刺得愣了一下,叹气笑着走回来,拍一拍他的头,又擦干净他的脸。
“哭什么。”她说,“别哭。”
苏惊生的喉结上下滑动,张了几次口,话没说出来,脸颊又湿了。
他让左忱拉着,乖乖地往上走,边走边哭,嗓子憋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他进了家门就站在门口用袖子擦眼泪,好一会才哑着声说:“你……你立什么flag,吓死我了!”
“……”左忱已经很多年没玩游戏了,实在不知道怎么接他这句槽。
苏惊生抽抽嗒嗒地低头,又仔细看了一会文件条款,眨眨眼说:“这是市值……多少个零啊……”
左忱说:“八个。”
苏惊生打了个哆嗦。
他把文件塞回给左忱说:“太多了太多了!你这绝对是在立flag!你拿回去!”
第42章
左忱轻笑一声,接住文件袋说:“哦, 又不要了。”
苏惊生盯着她手里的袋子, 过了好一会, 他搓搓脸小声说:“我……我再想想……”
左忱乐了。
乐完了, 她把牛皮袋放到桌上,不再开苏惊生的玩笑, “收到你保险柜里去,别弄丢了。”她弯腰从茶几下拿出个打火机, 点了烟转身要上楼。
苏惊生站了一秒, 忽然往前追了两步, 拉住了左忱扶在楼梯栏杆上的手,左忱回头看他。
苏惊生没头没脑说:“左忱, 你亏了啊。”
左忱没反应过来:“……什么?”
苏惊生说:“小时候你教我什么都想想成本, 小处不要算, 大事不亏本,但你看现在你和我, 你可亏大了啊。”
他说着,脸上有笑, 嘴角有笑,语气里有笑,可一切叠加在一起, 只像一声完整的叹息。
左忱垂眼看着他,没动。
片刻,她却忽然想起来似地反问:“你最近还发烧么。”
苏惊生愣了一下, 说:“什么发烧?”
左忱说:“上个月不是低烧了几天么。”
苏惊生眨眨眼说:“哦那个,偶尔吧,上上周烧了一晚上,最近没有。”
左忱皱眉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苏惊生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同时意识到,左忱不想就他之前说的话题做任何回答,一个字都不想。
他抿了下唇说:“……好。”
左忱朝烟灰缸里弹掉烟灰,看都没看他说:“苏惊生,别敷衍。”
苏惊生低下头。
停了片刻,他说:“我不是很想……去……”
苏惊生从初中的手术复健结束之后就很少再踏入医院,左忱知道原因,屋里仅有的每个人都知道。
两个不适宜的话题接连你赶我往,沉默一下蔓延开。
静了一会,左忱说:“不去就不去吧。”她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说:“过一阵我请人来家里也行。”
苏惊生点点头,“那我——”
砰!
砰!
砰!
连叠的砸门声忽然打断了苏惊生的话,他说着我去,转身走去玄关。打开视讯门卫,屏幕上出现的人让他停顿了一下。
苏惊生打开大门。
“郑邻?”他说,“你怎么来了?”他打量郑邻,“你怎么还穿着睡衣?”
他打量郑邻,郑邻也打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