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霓凰和梅长苏在城门口话别,两相叮嘱了一番后便调转马头,奔向各人的军队里去。
天色明明濛濛,萧景琰独自一个人站在城墙上,第一次留守京城,眼看着眾军一批一批往不同的方向前进、远去,心里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逐渐上漫。
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小殊、等大家平安归来……
“小殊……”
每一支军队都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东方凌歌坐在马上,人生头一次穿上了将军规格的鎧甲,春猎那时她和藺晨并没有配戴这些东西,但时至今日,景况大不相同,他们也不可以再托大了。
小小一场内战和国与国之间兴刀动剑、沙场血战拚杀是完全无法相之以比较的。
她任凭座下的战马----原本想带玄米的,可是她捨不得----跟着前方走,目光牢牢地锁定住鞍轡两旁掛着的利剑。
一柄是她的瀟湘,而另一柄,是她预备给飞流的弭生剑。
只是小说中和电视剧里都没有飞流拿剑的画面,不晓得威力会不会太大……?
“凌歌,想什么呢?”
藺晨拉着疆绳靠近道,“咦?这剑不是长苏的收藏么?它可是那些藏剑里的上等品哪,你带它出来干什么?”
“啊?上品?”东方凌歌不禁抽了抽嘴角,她原只想捡个普通的,看来自己运气真的是很够,“我想啊,战场之上,是不是该让飞流执剑自保了。”
他闻言愣了半晌,良久,方慢慢吐出一口气,语调之间隐隐约约有种奇怪的感叹,道,
“当然行啊,凌歌,飞流佩弭生,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东方凌歌看着他的表情,大约明白了。
“其实我很期待玄布的,有机会的话。”
……
四方大定。
夜秦归顺、水师投降,南楚、北燕、大渝相继谈和。
大梁金陵。
东宫接着一份又一份的捷报,然而他的心情在这三个月内却始终无法真正平静下来,儘管东方凌歌和藺晨的医术无庸置疑,但担忧之情岂是这么一说就真的能放下的。
总要见到人,他才好松掉那一口憋了许久的气。
各部军队接踵地凯旋而归,大渝距离最远,蒙挚所率领的那一支十万大军为了顾及小殊脚程又赶得不快,想必还要再迟几天。
萧景琰身着红龙团袍服,迎毕大概是今天的最后一批返京队伍,一会儿还要和列战英、蔡荃沉追等人商谈加封奖赏事宜,便不再多待,转身离开了城门口。
“水牛!!!!!!!”
“水牛水牛!!!!!!”
“水牛!!!!!”
“水!!!!牛!!!”
“水牛!!”
“水牛!”
两列街道旁的一眾护卫兵士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望着他们的太子殿下如风一般往前方疾驰而来的马匹,
两条腿飞奔过去……
“飞流!”
“水牛!”
“飞流!其他人呢!你苏哥哥他们呢!”
“苏哥哥,后面!蒙大叔,半个时辰!有惊喜!”
萧景琰智商爆炸的重复完整一遍,又快又急道,
“你的意思是你苏哥哥在后面而蒙挚说还要半个时辰才会抵达并且有惊喜要给我?”
“嗯!他们,让我回来,先!”
“是你苏哥哥让的吗?”
“不是!姐姐!”
飞流跳下马,乖乖地站到了他身边一起等,坏人说得竟然没错,水牛哥哥果然会站在这里等苏哥哥!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直到远处那黄沙尘土开始逐渐漫天狂卷飞扬,萧景琰这才终于有了一种恨不得原地大吼喊人的激动心情。
忍耐半晌,他心心念念中四驾并行奔驰的黑色马匹总算是映入视线,最右边的那一个人双腿夹了一下马腹,受指令的战马立刻以更加令人咋舌的程度高速狂飆过来。
临近城门口七十步,这位不要命的赫然拉紧了疆绳,马匹前腿随即高高扬起,伴随一阵昂然嘶鸣声和地上沙尘微激的,是一道踩着马鞍顺势窣窣飞来的熟悉身影。
“征北大将军蒙挚麾下,率战主将梅长苏,先行陈递详细战事统报。”
……
……
……
……
……
……
……
萧景琰简直吓爆得成了傻牛!
“……你飞了……”
“那么远……”
“……又那么高……”
……
……
……
“……水牛我跪得腿很痠,你到底让不让我起来啊。”
“……让让让……”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