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车上,我淡淡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嘴边喃喃地道:“我们还有脸和他断清关係吗?”
慕容柏是如此牺牲着自己,却没有任何怨言没有任何解释,而我们竟然是冷血地想要隔绝一切。
我忽然好想见他一面,紧紧地抱着他在他怀里大哭,对他这些年来的包容而感激,对我这些年来的无知而致歉,对我们这些年的感情送上最大的释怀。
往事从脑海里飞快地奔跑一遍,眼眶就这么渐渐地湿润,突地睁大双眼,我才发现他一直在默默爱着我。
眼泪顺着眼眶无止尽的落下。
因为他的无数宽容无数付出,终究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啊!
“至于吗!?”我忽然地出声,坐在一旁开始有些昏昏欲睡的穆东立马醒过神疑惑地看向我,我又继续道伴随着泪如雨下:“慕容柏至于为我成这样吗?!”
我到底凭甚么能够享受这种毫无保留的爱?凭甚么?
穆东一听,微开的双唇瞬时一抿,脸色凝重起来,随后轻叹口气,“因为他是傻子啊…”
傻子,真的是傻子,傻到把属于我的痛苦转到他自己身上承受。
握紧双拳,我绝对、绝对要把本该我承担的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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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望着前方的女人,她同样地冷眼对待着我,我知道她恨我入骨恨不得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我不会让她得逞,坐在这熟悉的客厅沙发上,竟然恍如过了很多年,给我的感觉已然陌生,它已经没有「家」的味道。
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委婉,我直直地道:“有事就衝着我来,别总拿我压制他。”
对方冷哼一声,“他跟你说了?”
凝视了她几秒,“我们没再讲过话。”有些咬牙地说。
“谅他也不敢。”随即又闷哼一声。
她一说完,那神色那姿态让我握紧双拳很想起身狠狠地赏她一巴掌,然后大声地吼骂你凭什么这样对待他?可是我最后还是把那股气压了下来,“我们已经给你宽限很久的时间,应该是时候该签离婚协议书了吧?”
“你好像已经没有资格管这些了吧?”
沉默了良久。
“所以只要我离开,对于你甚至对于慕容柏…”我双拳逐渐握紧,“都不再具任何威胁了,对吧?”
她眼眸露出一丝淡淡惊讶后便随即覆上冷漠,冷冷一声,“你离得开慕容柏吗?”
我跟着冷笑,“怎么?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只要我离开,慕容柏就不会再因为我受到王静慈的牵制。
就让我亲手还回属于你原本该有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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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没有选择和他见上最后一面。
望着眼前包装漂亮的花束,我淡笑地看向店员,“麻烦你了。”
走出花店,我低下头压低帽沿,到附近一栋曾经熟悉的建筑物,犹豫阵子我才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到达楼层我才要往熟悉的住家走,就看见两抹在门前的身影,灿笑地望着对方打闹着,“廖汉宗!你今晚就在外头待着别进去了!”
“欸…干嘛这样…”正开口,廖汉宗的视线就这么发现潘逸凌后头远处的我,他立刻大喊:“容奇!”
看着对面坐着的俩人,我始终淡笑着,最后看向仍是一脸无措的潘逸凌,“我对你们没有怨言,别担心,我现在倒是很希望你们能幸福下去。”
他表情立马愣了愣,“容奇…”轻声地喊了声我的名字,他接着道:“我们也很希望你能得到属于你的幸福,因为我觉得你们之间的事似乎已经没那么好去介意了。”
“是阿!既然没有血缘关係,谈恋爱就更没关係了。”一旁廖汉宗答腔着,“容奇,我们这次是真心诚意祝福你们。”
我点头,一抹苦笑,“我来这是来跟你们道别的。”
一听对面两张脸满是惊讶,“道什么别?你要去哪?”
“没多远,去国外进修,我叔叔想要我拿个学位而已。”我看着手中的茶杯,又是苦不堪言的一笑,“最主要是离开那没有血缘却为我牺牲一切的人。”
“容奇…”潘逸凌那清澈的双眼看向我,“需要帮忙儘管跟我们说。”
我们的默契似乎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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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我二十二岁了,到纽约攻读电影系将近两年,来这之前我改了姓名叫做穆奇,一个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竟也这么坚持了下来。
走在校园里,突地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耳边是一口道地英文,“bert,你等等有事吗?”
撇过脸是一个纯正美国人,是我同班同学eric,他身形高瘦皮肤比我还白,扬着灿烂的笑,“amy叫我去图书馆陪她蒐集一些资料。”我用着逐渐不生涩的英文回应着。
eric皱起眉头,“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amy了?”
我无奈地淡笑,朝eric诚实地道:“我对女生没兴趣。”
他一脸震惊,甚至带着欣喜,双手抓住我的双肩,“你认真的吗?”
瞧这开心的模样,我不免蒙上一个不好的预感,我直接打枪地道:“我不喜欢比我小的。”因为晚两年才到这读大学,所以年纪一般比同班同学大,只是因为是华人样貌却还是看起来相对较年轻。
“但我不在乎你年纪比我大。”eric坦白的道:“我真的很开心!可以公开地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