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三人都吃惊不已,袁徵立刻起身道:“我去找蔡大人问问情况!”
等袁徵走出房间,夏翊清满脸惊讶地看着许琛:“不是我!”
“什么?”许琛原本以为刚才夏翊清出去是去安排这件事,却没想到这是真的又有一起失踪案。
夏翊清解释说:“真不是我。我只让人去审那些刺客和查秦淮樟的底细,我没让他们报假案。”
许琛知道夏翊清没有撒谎,连忙安慰道:“放松,别着急,我们等行正的消息。”
“太猖狂了!”夏翊清恨恨地说。
许琛:“现在生气也没有用,我们只能快点找到证据,抓住行事之人,才能解决这件事。”
夏翊清此刻心中十分郁闷,一边是明明查到有关系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行动,一边是行凶人目中无人继续炮制失踪案,又加上许琛为了他遭受的痛苦折磨,这每一件都让夏翊清又生气又无力。
许琛拍了拍夏翊清的手臂,示意他放松。
夏翊清却突然叫道:“归平!”
归平立刻从外间进来。
夏翊清问:“你刚才出去的时候,甩开尾巴顺利吗?”
归平回话道:“回王爷,我是带着面具出去的,所以没有尾巴。”
“怎么了?”许琛没想明白夏翊清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刚才出去的时候觉得院子周围的眼睛少了许多。”夏翊清解释道,“比第一天我们进来的时候少多了。”
归平:“昨天上午我代替少爷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也觉得跟着我们的人不多,远没有第一天下午我们刚到的时候多。”
归平又补充道:“还有,昨天太慌乱了我忘记说,骁骑卫饮食并没有问题,至今无人出现乏力等症状。”
夏翊清似乎在思索什么,许琛见状让归平先下去了。
“我们可能想错了。”夏翊清看向许琛,“秦淮樟毕竟是三品大员,咱们都清楚一路布政使是什么概念,江南路布政使任满外派便是二品巡抚了,按照他的年纪,说不定未来真的能熬成总督也不一定,他不会傻到为了这点小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行刺我们,而且如果我们真的在他的地界上出了什么事,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谁都救不了他。”
许琛反应了过来,说道:“我们太纠结于他跟下面这些官员的联系了,地方上各级官员之间有些抱团其实也是正常的。说到底我们要查的是失踪的事情,或许我们想得太复杂了?”
“不一定是想的复杂。”夏翊清说:“他肯定跟这件事有关系,但行刺之类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做。”
“他会不会是临时改了计划?”许琛分析道,“我们刚到的时候你说他曾暗示官驿里的人离开,有可能是像行正说的那样被你识破了计划,但也有可能是看到了骁骑卫就让人去撤了安排,毕竟以他的年纪,他是知道骁骑卫有多厉害的。”
夏翊清思忖片刻,说:“而且又有一起失踪案,秦淮樟除非是真的丧心病狂,否则怎么都不会在此时搞出事情来。”
“我觉得其实从章大人失踪开始,这件事就变了味道。”许琛补充道,“失踪案各地都有,但官员失踪却是鲜少听闻。无论是安淳槐、马骞还是秦淮樟,都是官场摸爬滚打过的,他们怎么会这么不知分寸?你听蔡永的话音,安淳槐是个极会钻营的人,从九品小官升到一州知州,断不该如此冲动莽撞。”
“章大人失踪之后的那起案子,孩子不到十三岁。”夏翊清说:“凶手既然知道十三岁的这个关键点,之前十多次都没有犯过错误,为什么单单在章大人失踪之后犯了错?而且他们的犯案时间并没有什么规律,就算那孩子真是他们想要的,大可以等上两三天,等孩子过完十三岁生辰再说。”
许琛:“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整件事情失控了。”夏翊清说:“不仅超出我们的预期,很有可能也超过了幕后之人的掌控。”
“你是觉得他们之间出了问题?”许琛问。
夏翊清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时都有些沉默,此时他们只能等着袁徵和蔡永把这一起失踪案仔细调查一番之后再说。许琛依旧有些难受,于是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夏翊清则坐在一旁发呆,他们来了信州不过三天,就已经出了这么多事情,虽然他想过此行不易,但没想到会这么艰难。
到了晚间,袁徵和蔡永才匆匆回来。夏翊清见二人满脸疲惫,就知道是刚刚审讯完,他让归平给二人端来饭菜,让他们吃完再说。二人很快地吃完饭,袁徵见侧间的房门紧闭,有些担心地问夏翊清:“平宁伯伤得很重吗?”
许琛正好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没事,我刚才只是在调息而已。”
夏翊清微微蹙眉,但此时还有别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忍下心中的担忧。
许琛笑了笑:“小伤而已,没事的,二位说说情况吧。”
袁徵见许琛不愿多提受伤的事,也就顺着他的问题开始说:“今天失踪的是个男孩,十二岁,没有去过晚屏山。吃完午饭孩子回屋休息,家人也没在意,等到快申正的时候发现孩子还没有出来,家人去叫,才发现孩子已经不见了。”
“这是第二起不一样的案件了。”夏翊清说。
袁徵点头:“对。我仔细询问过,孩子失踪前没有什么异样,近期没有跟什么人有过龃龉,同龄玩伴的家中也找过了,都说没见过。”
蔡永说:“之前王爷让下官查的那些失踪孩子的详细情况,这些孩子除了都去过晚屏山以外,并没有其他相同点,而且互不认识。若非要说有什么相似的话,下官只能说,他们长得都很好看。”
许琛:“可是每个人对外貌的感觉和描述都不相同,这个有些牵强。”
蔡永点头道:“下官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还特意问了之前调查的官员和当地的知县。他们说失踪的那些孩子在邻里之间都很受喜爱,因为长得好看。包括那些农户也是,一提到那些孩子都说他们是投错了胎,这样的样貌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才对。”
十三岁到十七岁之间的少年,样貌出挑,惹人喜爱,几个人都大概能想到这些孩子失踪之后会遭遇些什么。
袁徵插话道:“不对,今天丢的这个孩子长相只能算是一般,并不出众。”
蔡永想了片刻说:“按照描述来看,章大人失踪之后丢的那个孩子也并没有之前那些孩子出众。”
夏翊清说:“果然是有问题了。”
屋内几人都沉默着,各自心中思索着可能的情况。
许琛此时换了个话题:“蔡大人,今天白天在疏雨楼闹事那人可有说什么?”
蔡永摇头:“下官无能,那人只说了自己叫陈力,承认打了那两个伙计,之后便不再开口。因为他只能算是殴人致伤,而且承认了罪行,下官不能给他上刑,只能暂且找个借口先关了他。”
许琛:“猜到了。蔡大人不必自责,总有办法让他开口的。”
夏翊清接话道:“蔡大人,你的江宁府衙人心不齐,你可知道?”
蔡永说:“下官知道,所以关了陈力之后便找人盯着,看有谁要跟他接触。”
“大人可有怀疑的对象?”袁徵问。
蔡永点头:“有。负责信州事宜的同知马骞,他跟安淳槐走得很近。”
夏翊清:“既然如此那我们再等一等,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蔡永和袁徵起身告退。
许琛也站起来说:“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你干嘛去?”夏翊清拉住许琛。
许琛笑着说:“回我自己房间啊,我不能老在你这里待着吧。”
夏翊清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自己想让许琛留下来的这个想法没什么道理,他们如今在外面,还是要守规矩的。
许琛轻轻揉了揉夏翊清的头发,劝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别想那么多,早点休息吧。”
夏翊清伸手环住许琛的腰,嘟囔道:“要是能没这些规矩就好了。”
许琛自然明白夏翊清的意思,他亲了一下夏翊清的额头,轻声说:“乖,好好休息。”
夏翊清点了点头:“你也好好休息,一会儿喝了药再睡,晚上能睡得好一些。”
“好,知道了。”许琛拍了拍夏翊清的手,示意他松开。夏翊清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手,许琛解下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递给夏翊清,“这个给你。”
夏翊清接过香囊闻了一下,里面是他很熟悉的那股桂花香气。
许琛:“好好睡一觉,天大的事情也明天再说。”
夏翊清点点头,目送着许琛离开房间,小心翼翼地收好那个香囊,然后叫来了冷思冷念。
“王爷。”冷思冷念行礼。
“坐吧。”夏翊清说:“你们这几天也辛苦了。”
二人没动。
夏翊清说:“让你们坐就坐,我不想看你们跪着说话。”
冷思冷念对视一眼,都起身入座。
夏翊清问:“你们俩可会审讯?”
冷思点头:“会,都是跟主人学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人不受伤或者看不出外伤就拿到供词?”夏翊清继续问。
冷思很坚定地说:“有。”
“我知道了。”夏翊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