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琛似乎刚刚真的睡着了,声音不似白天那么清亮,带了些鼻音,却意外地让夏翊清觉得十分安心。许琛伸手拉过夏翊清说:“知道你今晚要来,没敢睡实。”
夏翊清低声道:“今天事多,我来晚了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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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琛坐起身来说:“不用道歉,你现在是更加身不由己了,我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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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起来干什么?趴下!”夏翊清把许琛按在了床上,“多长时间没卸甲了?你这腰背紧得像铁板一样,我给你按按。”
夏翊清抬起手,搓热了手掌,轻轻覆在了许琛的后颈,许琛立刻全身一紧,夏翊清连忙松了手:“怎么了?”
许琛放松了后背,摇摇头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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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练出本能反应了吧?”夏翊清又把手放了回去,“我听说行军之人颈侧都十分敏感,若有人或物靠近,本能就要起身攻击。”
许琛:“枕戈待旦一年多,乍一松下来还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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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清手上的力气逐渐加重,语气却依旧轻缓:“疼就说,不用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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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许琛缓缓地说,“今天我在宣政处外碰到了工部的唐存,你跟他说什么了?我看他那眉头皱得都能拧出水来了。”
“我跟他说要把枢修院独立出来,凡长羽军驻扎的地方全部设立分院,他大概是觉得我对他不满意。”夏翊清觉得坐着用不上力,干脆直接跪在了床上,“我可真没那意思,枢修院其实原本就跟独立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挂在工部名下,我现在让他们独立出来,其实也是想让工部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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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琛说道:“如果各地都有了枢修院的分院,那武器装备补给和维护都会十分方便。而且把枢修院研究机械的人从工部单独拎出来,也能防止工部那帮猴精的人在里面搅事……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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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了?”夏翊清稍稍收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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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琛闷声说道:“不是疼,就是有些发酸。你这小身板,哪来的那么大劲?”
“我按的是穴位,有些酸胀是正常的,我稍微轻一点。”夏翊清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你说的对,枢修院里都是一些工匠,我不想让他们过多地跟那些官员打交道。工部那些复杂的关系会影响到他们,一旦技术和官僚混在一起,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现在先让院里找个人代领一下枢修院的事,之后我再给他们选一个靠谱的院首。而且去年底我看了户部的帐,发现枢修院的开销几乎是工部其他司开销的总和,去年初骁骑卫那批新制的乌霜和黑甲花了很多钱,工部向户部请了好几次追加拨款。长此以往下去工部其他司心里也该有想法了。”
“花了多少?”许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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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枢修院花了三百多万两。”夏翊清解释道,“当然往年没这么多,去年是特殊情况。”
许琛:“那也很多了。打仗是最耗钱的,粮草、兵马、武器、辎重押送,全都要花钱。我都觉得这不是打仗,这就是撒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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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清笑道:“钱你不用担心,我有的是钱。这一年信永号又开了好几家分号,我的那些钱一点一点转了起来,现在是处于钱生钱的状态,这些钱最后会通过税收流入国库。”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王爷富可敌国啊!”许琛道,“对了,这次西域怎么回事?我都打算死战了,他们却先跑了。”
许琛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夏翊清的回答,他回头看去,只见夏翊清正盯着自己的腰间出神。许琛笑着说:“我的王爷!你又想什么呢?”
“想你呢。”夏翊清回过神来,手继续按着许琛的腰,“我都有多久没碰过你了。”
许琛:“今天上午还抱我呢,怎么转眼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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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清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恨不得一直抱着。”
许琛闷哼一声:“你再用点力我的腰就断了!”
夏翊清坐回到床上,开始用手肘给许琛按摩:“西域的事情很简单啊,你别忘了咱们这儿有一个耶兰公主。”
“荻黎?”许琛叹了口气,“荻黎也是可怜,其实当初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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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清打断道:“咱们俩谁都不能娶,我说过,不能因为咱俩需要挡箭牌,就拉她一个姑娘家出来。他嫁给宏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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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过以后吗?”许琛有些无奈,“万一宏王不甘心做出了什么事,荻黎怎么办?”
夏翊清:“所以荻黎帮了我们。我之前就答应过她会保她平安,但那个时候父皇还没驾崩,她也只是以防万一。现在她帮着我们让西域撤了兵,也是给我卖了个人情,让我念着她这个好。”
“她给了你什么?”
夏翊清:“一个消息。龟兹和蒲卢两国还有另外的结盟,他们两国出兵最少,国中的兵力都暗中转向了同时起事的渠勒和依耐。这些年龟兹一直想吃掉渠勒,龟兹王又是个目光短浅的,想趁着跟咱们打仗的机会给渠勒来一个釜底抽薪。荻黎写信让耶兰王把消息透给了渠勒和依耐,所以他们两国先撤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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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琛轻笑道:“这帮人是真傻,要是我就不会这么干,联军要是一鼓作气破了仲渊西境,西域那弹丸小国之间的兼并还算是事吗?”
“所以啊,幸好西域没有另外一个平宁侯,不然这仗恐怕没这么好打。”说话间夏翊清已经又把许琛的背从上到下按了一遍。
许琛:“歇会吧,不用按了。”
夏翊清坐了下来,说:“你这段时间可能得受点委屈。”
许琛翻过身来躺在床上,拉着夏翊清的手说道:“我本就有错,罚也是应该的,算不上委屈。”
夏翊清:“你不是说旧伤复发了吗?下次朝会之前上道折子告假,说得严重一些,我给你放假。”
许琛笑道:“没想到你摄政之后我得的第一个好处竟然是可以正大光明地泡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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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夏翊清又补了一句,“不过不能太久,不然御史台那帮人又该闹了。”
许琛盯着夏翊清,半晌才轻轻开口道:“和光,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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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翊清俯**子。
许琛稍一用力,将夏翊清拉入怀中,堵住了他的嘴。
夏翊清只是晃了一下神,就被许琛翻身压在了身下,他沉醉在这个吻中,心里想道:“回来了,我的将军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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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夏翊清问:“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
许琛:“我是要跟你说,我很想你。”
夏翊清坐起身来整理好衣服:“要不是看你今天太累,我……我就……”
“你就怎样?”许琛以手撑头,侧躺在床上,“这种事我是不嫌累的。”
夏翊清已经平复了心情,说:“我心疼你,你看你困得都睁不开眼了。好好歇两天吧,等我休沐的时候咱们去昱园再说。快睡吧,我看着你睡了再走。”
许琛没再坚持,他伸手弹灭了屋内的灯,然后轻声说:“和光……这样真好。”
夏翊清握着许琛的手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夏翊清的眼睛刚适应了黑暗没多久,就觉得许琛拉着自己的手松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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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可真快。”夏翊清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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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清给许琛掖了掖被子,然后轻轻把手搭在了他的腕间。夜色正浓,屋里没有点灯,夏翊清的脸隐在了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他弯下腰在许琛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离开了侯府。
第二天一早,许琛醒来准备出晨功,却一下子没有坐起来,他调息了片刻依旧没不见好转。他本不愿麻烦别人,可此时难以动弹,只好躺在床上喊了一声,归平听到声音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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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琛有些虚弱地说:“扶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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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平连忙上前:“少爷,您这是……是不是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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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杯水,”许琛靠在床上说道,“你去请一下陵谷主,别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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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平立刻倒了杯水递给许琛,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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