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清仪猛地坐起来,拉下捂在头顶的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还有些黑的寝殿里,只闻她喘着粗气的声音,呆坐了一会儿,她摸摸自己的脖子,一阵刺痛,只觉得这梦真是可怕。
清仪长舒一口气,抱着被子,慢慢地躺下去。她这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吗?做了这么恐怖的梦,也不知道梦里的男子是谁,真是太凶了。她醒来后,都还记得那双漆黑的眼眸。
等等……
她眼睫一颤,身子僵住了。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床边是……有道影子?
清仪抓紧手中的被子,闭着眼睛,不自觉抖了起来。妈耶!她房间里为什么会有黑影?千万不要过来!她生平最怕阿飘啊!
清仪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考虑着此时大喊一声,侍女赶进来自己还活着的几率,忽然心里拔凉拔凉的。
“太子妃可是做噩梦了?”寂静的内殿,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
“啊!”清仪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外面站的是人,这才慢慢拉下被子,露出一双眼睛:“殿……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大清早不睡觉,来她这里吓人,蛇精病啊!
“孤来看看太子妃。”清晨几缕光线照进来,天还未大明,男子逆光站着,一席黑色滚金边的常服,看不清脸上神色。
“呵呵,多谢殿下。”清仪傻笑着应付,心道此人病的不浅。
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她在大梁的合法丈夫,大梁未来的天子,现在的储君太子殿下。
没错,她的身份还是挺能唬人的,特牛逼哄哄—大梁的太子妃殿下。
但是……清仪摸摸自己的脖子,上面全是汗水,寝衣也已经被汗湿。
“夜里噩梦不断,可是有什么令太子妃害怕的事?”太子的语气有些飘忽,加上整个人隐在阴影里,有种古怪的氛围。
清仪也说不清,她是个色厉内荏的,心里再吐槽太子,其实还是有些恐惧他的,“没……没有。”她摇摇头,忍着嗓子的干哑,结结巴巴道。
“呵,是吗?”太子看不清神色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嘲讽。清仪愣住,待仔细看时,只有一双冷淡的眼眸盯着自己,并无异样。
但清仪没出息的……又打了个哆嗦。
妈耶这太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她抓紧手中的被子,声音颤抖:“殿下,您不去……上朝吗?”
听到她的话,那冰冷的目光才终于挪开,太子并未回答清仪的问题,而是道“太子妃自嫁过来便一直身子不适,让人宣个太医来请个脉,好生地歇着!”
说罢,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转身离去。
清仪:“……”说是来看她,却露出一副看自己一眼,都会伤眼睛的表情来,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谢谢……殿下。”提到生病一事,清仪心虚不已,手又悄悄的摸上了脖子。
外界传闻,太子大婚前几日,准太子妃大病一场,原本钦天监欲要推迟婚礼。熟料太子殿下情深义重,坚持完婚。外界都道太子妃好福气,能得太子殿下如此看重。
若这太子妃不是自己,清仪便也信了。
大半个月前,她穿进这个身体里,成为了准太子妃。无半点记忆的她,还没能缓过神,就在原身母亲的泪水,父亲的呵斥声中出嫁了。
两眼一抹黑的她进了东宫,不仅时刻担心自己露馅,还得小心扞卫自己的贞操,生怕那一日便把……呸,被太子给睡了。
幸好后来从陪嫁侍女的口中得知,原身伺候的那些侍女,因为伺候不当,已经被全部发卖了。这些陪嫁侍女,是后来原身的母亲重新挑选的。
所以说,她偶尔那么崩点人设,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对不对?得知这个消息时,清仪热泪盈眶,捧着侍女小莺的手,宛如遇到再生父母。
没错,这个小莺就是她的脑残粉,有问必答,有令必从,哪怕全网黑也能手撕千军万马的那种死忠。
前几天,她从小莺嘴中套出,原来原主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上吊未遂!不,是已经成功了,所以才有自己的魂穿。额外补充,原身是为不能与情郎在一起,而上吊自尽的。所以说,太子殿下不仅被戴了顶绿帽,未婚妻还为了不嫁给他,上吊自尽,这得是多大的羞辱啊!
虽然很是同情这位太子殿下,但前提是,自己不是那个给太子戴绿帽的未婚妻:)
知道这件事后,清仪放下没两天的心又提了起来。很好!非常好!如果太子知道,她怕是小命不保了!
她怎么比窦娥还冤呢?qaq
清仪尚且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但还是抵不过周公召唤,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静悄悄的外殿,小莺带着宫女们鱼贯而入,手中端着洗漱的脸盆帕子等,蹑手蹑脚等候在外间。
小莺轻轻扣了扣门,问道:“娘娘,可是要起了?”
清仪正双眼防空,无神的看着床顶,她嗓子疼得厉害,便拉了拉床头银铃,算是回应。
漱口净面,清仪像只提线木偶,任由侍女摆弄,一心只在太子的奇怪态度上。
“娘……娘娘!”头皮一痛,小莺忽然惊呼。
“怎么了……小莺?”因为自尽的原因,她的嗓子坏了,只能先养着,慢慢恢复。对太子的解释,是高烧不退所致。
“您……您的……”小莺颤巍巍的指着她的脖子,转而哭到:“可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