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知道,那个人就是殿下。”其实这些原本是她猜测的,但是后来陆大哥找过她一次。
“后来嫁到东宫,那日清晨,殿下还想掐死我!若不是我醒来的早,怕早就已经死了。”清仪把心底埋藏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她抽泣着看着太子。
她能理解太子,但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能接受。她虽然一直巴结讨好太子,但这两件事她从未忘记。
不光是因为日后的剧情,还因为她实在是害怕那种窒息的感觉。
“我不怪殿下……可我就是怕,我怕殿下。”清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太子缓缓的收回手,看着眼前哭的正凶的女子,心中忽然觉得无力,他从未想过竟是这个原因。
“原来竟是这样……”他垂着眼眸,语气惨淡。
他后悔吗?自然是不后悔的。
若不是自己命人动手,她也不会失忆,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他喜欢的,一直是她此时的模样。
可如今她含泪控诉自己,他的心揪的厉害。
“本王知道了。”他深深的看了清仪一眼,无力道:“既然这样,等你生下孩子,本王便送你回长安,日后不会再为难伤害你。”
清仪听到太子这话,哭的厉害。明明这个结果应该是她满意的,可她心里就是难过。
“让人进来伺候你,明日随本王一同回莱州。”太子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既然怕自己,那他何必勉强?他从来就不屑于勉强别人,她心底没有自己,在长安的柔情蜜意也统统都是假的。
太子觉得有些可笑,原本他只是将陆氏当做一个玩意儿,可没想到自己竟然动了心。而陆氏,其实一直惧怕自己,什么心悦不过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罢了。
清仪坐在那里,心中有些酸涩。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太子对自己的好来。皇陵中太子陪自己下棋,纵容自己耍无赖。丰阳山中他陪自己游玩,与自己共乘一骑。上元节灯会上他温柔宠溺,为自己画下的一盏美人灯。
可现在,她好像再也不会见到那样的太子了。
如果他见到自己大发雷霆,她兴许会好受一点。偏偏他刚进来时语气冷淡,但在自己腿抽筋后,又紧张地为自己按揉小腿。
清仪揪着被子,觉得心底好像失去了什么。
……
冯嫂子和小穗很快就进来了,二人吓得大气不敢出,畏畏缩缩的进来,见到清仪坐在床上,连忙小跑着过来扶着清仪躺下:“夫人……不王妃,您快睡下,千万别着凉了。”
她们竟然不知道,买下自己的竟然是王妃娘娘。她们这辈子,竟然有幸伺候王妃娘娘。
清仪“嗯”了一声,鼻音有些重。
“什么时辰了?”她看着守在床前的两人,吸溜了一下鼻子。
“回王妃,更夫刚过去,快亥时了。”冯嫂子毕恭毕敬到。
“殿下呢?”她问。
冯嫂子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清仪说的人是太子,小穗便接话道:“奴婢进来时,王爷站在院子里。”
“你们去为殿下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清仪躺在那里,她的肚子有些疼,是孩子在里面闹腾。
“是。”冯嫂子和小穗对视一眼,慢慢退了出去。
清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不着,她只要一想到太子最后说的话,就心揪的厉害。
第二日清早她忽然低烧起来,大约是昨夜着了凉,再加上心情大起大伏,就有些扛不住了。
小穗一直守在清仪,见她脸色不对,便连忙出去禀告了太子。
太子得知,立即让人去请了大夫,自己却站在院子里不肯进去。
“夫人这是着了凉,原本开幅药就可以了。但这肚子里还有孩子,未免影响到孩子,老朽还是开一幅温和点的药,让夫人慢慢养着。”老大夫有些诚惶诚恐,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一身煞气,大清早色就将自己从医馆抓来看病。
清仪病殃殃的点点头,让小穗跟着大夫去抓药。
她脑袋昏沉沉的,鼻子也难受的厉害,昨夜又大哭了一场,嗓子和眼睛都难受得厉害。
“殿下还在吗?”外面静悄悄的,清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太子是不是已经生气走了。
“回王妃,王爷一直都在,刚刚还是王爷让人去请的大夫。”冯嫂子拿着一碗白粥,给清仪慢慢喂着。
她不知道夫人和那位王爷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得出来那位王爷是关心夫人的,只不过却不知为何不肯进来看一眼。
清仪“哦”了一声,心想他大约是不想见自己的!
老大夫出去后并未立即离开,他刚出门便被太子叫住了。
太子负手站在树下,周身弥漫着冷意,他叫住老大夫时,老大夫连忙挎着药箱停下了脚步。
“她怎么样?”他声音低沉,转过身看着紧闭的房门,藏在衣袖下面的手微微捏紧。
老大夫弯着腰,拱拱手战战兢兢道:“回公子的话,这位夫人只是风寒,并不严重。老朽已经开了方子,吃几幅就没事了。只是夫人怀有身孕,又有风寒在身,应卧床静养,不宜大喜大悲。”
太子垂下眼眸,揉了揉额心,挥手让林桓跟着小穗一起去抓药。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见清仪的屋子里没有动静,转身离开。
小穗很快就抓好药,熬好端了上来。清仪捏着鼻子,眉头紧皱着灌下了那碗药。
因为她生病的缘故,所以原定今日便回莱州的一群人耽搁下来,清仪便让小满回了一趟昌邑,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番,到时候直接去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