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惠妃别的都能不在意,唯有当年立后一事叫她耿耿于怀。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清仪:“本宫好心好意为太子后院添人,太子妃却因善妒而屡次侮辱本宫!不敬尊长!看来太子妃是觉得我一介妃位,配不上给各府采选添人。既然如此,本宫这便禀报陛下,辞去这一差事!”
拿皇帝吓她,她还真的不害怕。
或许惠妃也意识到皇帝疼爱她这一点,冷哼一声道:“本宫倒忘记了,太子妃深得帝宠,怎么会将我一小小惠妃放在眼里?今日是本宫自取其辱,这便不再插手采选一事。”
说罢,惠妃便起身准备离开。
清仪坐在原地,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今日采选,在场有许多公主王妃,惠妃如此做无非是想告诉大家她目无尊长、善妒成性、不配为一国储君的妻子,借由宗室的手让御史弹劾她。这样哪怕皇帝和太子护着自己,但自己的名声却是彻底没了。
“惠妃娘娘请留步。”清仪忽然扬声到。
惠妃驻足,回头看她:“怎么,太子妃还有何话吩咐?”
她神情冷冷,一副高洁不可侵犯的模样。
清仪轻笑一声,“没什么,就是觉得娘娘似乎对我误会颇多,所以想澄清一下。”
“鸢歌,去请殿下来一趟。”她看着惠妃,向鸢歌吩咐到。
“太子妃这是何意?”惠妃眉头一皱。
清仪笑道:“我原本只是转告殿下的意思,可娘娘就给我扣了一顶不敬尊长,善妒成性的帽子。清仪不才,口才不及娘娘无法辩驳,便叫殿下来为我作证。”
惠妃:“此等小事,何必劳动太子?”
“于娘娘而言是小事,于我而言是大事。”清仪面色转冷,“今日诸位长辈便做个证,谁也别急着走,我们等殿下来。”
“惠妃娘娘想必是无心之言,太子妃一向深受长辈们的喜爱,就连陛下都对太子妃赞誉有加,怎会是目无尊长之人呢?至于这东宫添人一事,太子殿下勤政自勉是好事,不如惠妃娘娘就听了太子的吧!”宗室里的福王老王妃出来和稀泥到。
清仪不言,只是低头喝茶。
惠妃见她如此风轻云淡,不由暗地里咬咬牙,强硬到:“太子妃觉得本宫污蔑她,那便请太子来吧!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太子妃善妒,还是太子真的说过这话。”
她不信天底下还有不偷腥的男人,自己光明正大的纳妾室都不要,那太子当真是惧怕了陆家、这样一来,陛下定会对陆家不满,对太子失望。
哪怕……有陆松在。
江山社稷,孰轻孰重陛下怎会不知?
惠妃的目光阴冷。
清仪不慌不忙,对上惠妃的目光,然后微微一笑。
看你一会儿还笑不笑的出来!惠妃冷冷一笑。
随后她招了身边的宫女,对她耳语一番,让她去把皇帝请来。
她倒要看看。太子在自己的父皇面前。究竟是选择懦弱呢?还是选择得罪自己岳家。
左右都是给东宫添堵,给太子夫妇添堵,于自己又无害,惠妃一点也不慌。
清仪瞥了那宫女一眼,什么也没说。
秀女们站在下方忐忑不安,听着上方两个尊贵的女人唇枪舌剑,恨不得缩成鹌鹑,好不叫自己受波及。
没被选进东宫的,此刻则是希望太子妃胜利,好平衡自己的心态。至于被选中的六人,包括陆素茗,虽然都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但每一个人都对清仪不喜起来。
陆素茗回想三年前,太子不顾自己不会凫水,跳下湖中欲要救起自己的事儿来。
虽然事后她极力按下心动,但她依旧无可救药地心悦上了太子。
她知道自己的卑劣,心悦上了族姐的夫君,甚至这个族姐才顺手救了自己。
她回避了自己的心思,纵使知晓祖母的念头,仍旧是放弃了自己唯一接近太子的机会,没有如祖母的愿厚着脸皮入王府。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放下就放下的,后来每次母亲带自己相看人家,那些公子也都是青年才俊,可自己却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太子来,将他们进行对比。
陆素茗知道自己是身份卑微,可她就是止不住自己的念头。
她一拖再拖,终于等来了采选这次机会。
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自己如愿被赐到东宫。
可太子妃想要阻止这件事情。
若是这次不能进东宫,那么她将永远与太子无缘。
陆素茗想不通,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哪有只守着太子妃一人的道理?这件事想必是族姐心中生妒,想要阻止太子纳妃。
她只想远远地看着太子,就这点卑微的愿望族姐也不愿意满足她吗?
陆素茗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祖母对陆家嫡支的那种妒忌感。
她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太子身上,她在期盼着太子能驳了族姐的话。
就在陆素茗心神不宁之时,太子到了玉秋宫。
众人起身行礼,大殿里站着的秀女们盈盈下拜,目光都落在了太子身上。
惠妃安然地坐在那里,她在等太子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