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地上跪着的人抬头,一脸惊讶,是个大写的懵逼。
秦墨垂目,“你下去吧——!”
“是…!”那人原本是要退出去,片刻之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又半跪下“。夫人,还有一件事儿差点忘了,来的时候,帮主让我代为转达对夫人的相思之苦,他说,就算不能做正经夫妻,就算是名义上的妻子,能时时见到夫人也是好的,帮主前日去了一趟怀江,听人说那边的榨菜是最好,叫人给夫人带了一坛子,属下来时带着,交给兄弟们保管,现在应该是送给府中管家了,大当家说,如果那味道夫人吃着喜欢,他便又去弄来——!”
秦墨叹了口气,手撑额“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想着,可千万别把这情债欠多了,想当初,她只是威逼玩玩,想利用那上河帮的人脉资源而已,却不想这贺清鸿还出来了几分真性情了,反而让秦墨困扰了起来。
这么一个老头,四五十岁的,怎么秦墨也爱不起来啊,这虽是话糙理不糙。
不过,不管怎么说,秦墨到底还是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当初愿意听自己的话,拉自己的一把。
她要用人也不如今日这样顺手。
*
经过连日的对那钱庄里一干人的监视,审讯,后来那钱庄老板抵不住,后还是认了。自认是宫中的四皇子手下的人,他妻子,贱内,就是宫中皇贵妃的表侄女,这件事儿,宫中传出来消息,说让他办好就行了,其他不多问。
于是他果然是没有多问。
私自冶炼兵器是犯法的。
那老头被秦墨一个审问,吓的全身瘫软,也全都都招了。
那皇贵妃在宫中势力并不算最大,平时里也默默无闻,因为娘家是镇国大将军,有育有皇子成年,在宫中,除开皇后,就是她位置最高,资历最老,四皇子在平辈当中,资质不算最好,可是也不算平庸,皇帝还是时常能注意得到。
却不想,一直隐忍,默默无争的女人,也有这样奋力一击的时候。
八皇子的出生,很是刺激了后宫一把。
杀死八皇子,想出这样的招数,把太子拉下马来,的确做的够狠。
如果不是秦墨之前在那打铁的摊位前注意到那支倒钩,也不会想到这箭的箭矢。
可是女人的直觉,从那天那一幕发生,很多人都觉得是意外,可是,就秦墨来说,总觉得中有蹊跷。
*
月黑风高,这宫门外的夜空却尤其的爽朗。
神武门外
三皇子赫连玦高坐在马上,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墨色的缎子斗篷,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脚上穿着白鹿皮靴,裤脚上翻,塞进那皮靴里,端端的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国师大人,我是看在我表弟慕容庄的面子上出来这一趟,这天这么冷,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他骑在马上,秦墨站在地上,旁边有车马,可是她没坐,天冷,身上穿了一件长长的白雪貂裘。
又小桃扶着,斗篷太长,都垂到了地上。
“是啊,国师大人,都这么晚了把老臣叫出来,是有何事儿啊——!”
旁边也有一辆绛紫色楠木精致马车,那蹲坐在马车里的,便是穿着一身绛红色长衣的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两边站着侍卫,而三皇子马匹周围却站着一些散兵。
秦墨看了看月色,已经快戌时了,要行动的人应该也要行动了吧。
这是秦墨已经第三次听这赫连玦抱怨了,抬头看了看天,淡笑“没什么,立马就是见证事情的时候了,如果运气好呢,对三皇子是个好事儿,对我也是,如果万一失手了,就当我今日请三皇子出来看看夜景吧——!”
雪色的毛边衬映出人的肤色雪白,此刻秦墨,美的如粉雕玉琢一般。
“你一向不是跟连王走的近,怎么,今日怎么想到把我叫出来看夜景——!”
秦墨抬头,伸手哈了口气,抬头看星辰,漫不经心说道“看来三皇子对我一举一动很是上心嘛,我原本对这些事儿都是隐秘的,并不宣扬,可是三皇子殿下却知道我与连王走的近——!”
赫连玦被揭穿,脸上便有些讪意。
随即,脸明显的转到一边,有明显不高兴的神色。
忽然,从那大门的地方出来一个人,身材矮矮小小,这冷天身上穿着暗红的斗篷,看身形是个女子,走路便左右的看,很鬼祟的模样。
小桃眼尖,一下子叫了出来。
“姑娘,出来了——!”
小桃手指过去。
秦墨定了定神,飞快的吸了口气,“快,叫人拿住她——!”
那刑部尚书在车里差点睡着,被秦墨吓的一下子人都清醒了,一下子转神过来,急急吩咐周围的侍卫
“快,听国师大人话,上去逮住她——!”
那女子听这边的声音,朝这边看了一下情形后,飞快的发现不对劲,慌乱之间脚步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要往后跑。
而被秦墨一早叫来的伏兵伏击,几个兵卫上前一下子就抓住。
赫连玦看见那人,隔着距离细看下,身形是个女子。
凤眸一眯
“看来国师大人早就布好的戏,叫我们来只是一个看戏的——!”
秦墨微转头,凛人的视线稍微偏转,落到那马背上的人。